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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該是從這條坡上滾了下來,我活動了一下手 腳,驚訝於就這樣滾下來,我身上竟然沒散架。不過 活動了一下才發現,全身上下都有非常不舒服的疼痛感。

不同於一般的瘀傷,我知道這是骨傷的痛感,只不過我身體還是冷的,沒有完全緩過來,再過一段時間緩緩,各種傷口都犯出來,我也許連走路都走不動了。

我扶著樹,看著四周的環境,大概能想到昨晚是怎樣的一個情景了,我昨天所處的地方一定是這個坡的上方,我被那王八蛋打暈之後,他一定把我直接推下了這個山坡。我無法判斷他是否是要置我於死地,但顯然他不想讓胖子再次發現我。

昨天我和胖子審問他的地方,邊上 並沒有這種陡坡,看樣子他是扛著我走了一段路的。我回去能找到胖子的 概率,可能很低了。

我抬腿開始努力往坡上走去,走走停停,走了一個多小時才 發現植物開始眼熟起來。但離坡的上方還有很長的距離,我實在 走不動了。往下看,其實也沒有走多遠,實在是坡太陡, 很難行走。

最後一段我幾乎是手腳並用爬上去的。近似​​ 九十度的坡,還好這一段只有一人高,我翻上去之後,就發現上頭是一段緩坡,這裡的樹木一下高大起來。藤蔓盤繞,和灌木混在一起,幾乎沒有行走的空間。

陽光越來 越強烈,我靠在一棵樹下,被陽光照著,感覺所有的疼痛都被無限放大,有些地方疼得無法言喻,而且全身都使不上力氣。

“千萬不要骨折。”我心裡祈禱,在這種地方骨 折就等於死亡了,“只斷幾根肋骨就行了。”

想著我忽然想笑,想起早幾年的各種經歷,這樣的場面和 狼狽,倒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不過,如果再次成了這 副德行,自己的鎮定卻遠大於慌亂了。我感覺自己像是一隻蒼蠅,被蒼蠅拍拍了無數次都沒死,到了最後,它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問題不是在於為什麼沒死,而是自己被拍成這樣子,為什麼還 要待在這個拍子下面。

不過至少,我不願意在這裡被拍死。我心說,上帝把我拍殘這麼多次,肯定不是讓我在這裡結束的。

我小心地打了個瞌睡,咬牙再次站了起來,然後幾乎是跪在地上,找樹枝被折斷的細小痕跡,在灌木中一點一點地找,一路一直找到夕陽落下, 我才恍惚回到了之前和胖子審問那小子的地方。

我們是晚上來 的,本沒有什麼特別的地理特徵讓我記憶,如今更是一點印像也沒有,當然也沒看到胖子。

我沒有停下 來,繼續回憶,想去找當時那支老外隊伍紮營的地方,那裡有篝火和生活垃圾,我找到了,就能確定其他位置的方位。

然而,不知道 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我這一次,再怎麼仔細根據回憶去找,再怎麼仔細地尋找灌木斷裂的痕跡,都一無所獲了。

天完全黑下來後,月亮漸漸升了起來。我找了個樹窩靠下來,心中第一次有了些動搖。我在想,是不是我完全走錯了方向?是不是之前我一路走過來,跟的痕跡就是錯的?那種根據樹木來尋找痕蹟的做法,我也忘記是 從電視裡學的還是胖子教的了,難道完全是唬人的?

“不過是第一天而已。”我立即在心裡說,盤算著胖子昨晚會 採取什麼樣的舉動。如果他發現我不在了,他不可能自己一個人回去,然後若無其事的和部隊繼續往前走,因為假吳邪和我都不見了,他肯定能猜到我一定是被假吳邪帶走了他肯定會回去通知其他人。

  不,他不會通知其他人。從 他的表現來看,他現在誰也不信任。而且,這樣的事情,他回去怎麼說?

如果潘子在的話,他也許會通知潘子,但如今,他肯定會一個人 在外面找我。

繼 續推測,如果我是他,我首先會怎麼考慮,我會覺得,我是被假吳邪帶走了,而假吳邪一定會把我帶回到老外的隊伍中去,要么就可能把我殺死。

他會根據當時的情況來判斷是哪一種可能性大,從而採取相應的措施。總之,他孤身一人在附近找我的可能性很大。

當然,我也不會忽略另一個可能性,就是那傢伙弄完我之後,會回去伏擊胖子,但我相信胖子不是那麼容易被伏擊的人,那傢伙把我拖到這麼遠的地 方退下陡坡,也肯定是想讓胖子找不到我,從這 個跡象來看,伏擊可能性並不大,還是得當成胖子是在找我比較靠譜。

不過胖子雖然眼神好,但在當時的情況下,也只能大喊著叫我來尋找,可我當時深度昏迷,如果我找一個人喊了一個晚上,那個人都沒有反應,我會怎麼 想呢?一定是等天亮,尋找痕 跡。

顯然胖子沒有找到我,不 過,這區域範圍很大,找一天未必能找完,他現在很有可能也在這個區域的某個地方休息。以胖子的性格,他不會這麼快放棄的。

想著,我抬 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四周一片寂靜,只有少數的蟲鳴,比我們第一次來的盛夏要安靜很多,我意識到這是個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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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瀨戶天籟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