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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這也不是賤或者懦弱,而是一種豁達,因為我實在沒有精力再在細節和尊嚴上下功夫。我能活到現在,全靠無數人的犧牲和保護,我必須活著,而且活得坦坦 蕩蕩,這才是對那些人的報答。這就好比接力賽,在我沒有找到接棒人之前,我就是最後一棒,最後一棒必須跑到最後,而且要跑贏。

「那個人姓何。」張海客說道。

我一下明白了他說的是誰:「長沙的新民。」

張海客點頭:「其實,在那個時代,張家人也密切關注到了思潮,他們也參與到了思潮的核心圈裡,向成員提供幫助。你在當時完全看不出來什麼,但現在去排查就 會發現,當時最核心的北京分支在1920年成立的時候,有兩個相當重要的張姓成員,其中一個還差點有機會翻盤獲得整個政權。可惜當時何選中的人已經完全傳 達了何的意思。

「當時在那個組織內部有一場特別的整風運動,何被完全排擠出去,不久就死了。但顯然,

汪氏家族一直站在某人的身後,某人得以在逆境中翻盤,而當時佔有絕對優勢的張家,慢慢在消耗和政治鬥爭中被幹掉了。」

「你是說,中國近代史也許是張汪兩家的鬥爭史?」

「對。很奇妙吧?當時的兩個政黨內部都是張家和汪家的人在對抗,那時很多名將其實都是他們的人。當然,現在我們已經無法考證,畢竟家族太過龐大,很多人做 了什麼,我們無法一一知曉。」

我想到了張靈甫,何漢文那批人,覺得歷史太混亂了,竟然是這副德行。不過,以張靈甫的相貌、名字和武力,我覺得他的可能性很大。

「想要推翻一個巨大而穩定的大家族,必須有一個完全不適合這個家族存在的社會體系,所以汪家在時機成熟之後,開始想在中國建立一個全新的、價值觀完全不同 的社會體系。這動搖了張家的根本,就好像張家是一塊鐵,而汪家發現根本不可能切割這塊鐵,硬碰硬瓦解這塊鐵的時機已經過了,所以汪家開始把這塊鐵引到一攤 硫酸裡。」張海客說道,「而張家內部的很多矛盾,也因為控制的減弱而爆發出來。」

這是必然,大家都牛逼烘烘的時候,自然很團結,但一旦開始出現錯誤,就都推卸責任。當張家人開始在各個方面出現失敗的時候,各種內部鬥爭的借口就出現了。

「縱觀歷史,汪張兩家也只有在抗戰的時候,停過一段時間的內鬥。當時有無數可歌可泣的故事,而這個契機對於當時強大的張家來說,十分不恰當,因為他們必須 承擔最大的責任和損失。當時在東北地區,有多少響馬的把頭是姓張的,你可能想都想不到。這批人在東三省,帶著張家的子弟,實行特種抗日, 其間犧牲了無數中堅力量。」

我的腦子裡出現了悶油瓶穿著軍裝上戰場的場景。雖然這些人的身手都相當厲害,在冷兵器時代就跟東漢的鄭奉一樣,一騎少年率領身後三百來人, 就可以在百萬軍中殺進殺出。但時代變了,這是火器的天下,悶油瓶在機關鎗下和普通人是一模一樣的。

「那麼,張家和汪家的鬥爭的核心是,是否要公佈張家隱藏的秘密,而鬥爭的前提是張家必須瓦解。我理解得對吧?」我想著就道,「也就是說,現在你們的目的就 是繼續守護那個秘密,因為現在你們的鬥爭肯定已經到了最後的階段了。」

張海客點頭:「秘密即將被揭開,我們這個家族為了守護這個秘密而存在。你想,一個家族需要把自己強大到能控制社會才能保住那個秘密,它一旦被公佈出來,該 有多嚴重?」

「你們知道那個秘密是什麼嗎?」

「我們不知道,我們只知道這個秘密代表著世界的終極。」張海客說道,「我們畢竟是張家人,要為我們的家族負責。」

我咧嘴笑笑。一個宿命也許是痛苦的,但也是很多人走到一起的契機。意義本身就沒有意義,所以,為一個宿命活著其實也是無奈之舉,但好過那些沒有宿命只有宿 便的人。

我指了指張海客的臉,就說道:「我相信你說的這些,但你的臉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要變成這個樣子?」

「你們老九門之間的格局太複雜,我不進去完全不知道目的,所以只好用你的臉,替換掉那些假扮你的人,去看看他們到底為什麼要假扮你。因為根據我們的判斷, 你是最沒有價值的。」

「然後呢?」我也有這個疑問——難道是因為我長得比較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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