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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陳雪寒的帶領下,在碎雪中往上爬著,在大雪覆蓋的山階上,只掃除了極小的一條可供一個人上下的路,台階非常的陡峭,幾乎可算作直上直下。

我帶了兩個夥計,他們執意要跟我上來,如今都已經後悔得要死。

一路上,陳雪寒和我說了一些這座喇嘛廟的故事,也順便說了一些他的人生,因為他這段敘述,最初完全被我忽略掉了。

但其實裡面提到的一些不起眼的事,對此後的發展起了很大的作用,所以,我希望全部記錄下來,這樣才能看到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陳雪寒的人生經歷比較特殊,他在西藏生活了很多年,最早三年當兵,復員之後有一年回了上海,在一家公司當保安。

做了三個月,感覺十分不適應城市裡的生活,又回了西藏,在墨脫無所事事地待了一年,靠幫人帶路或者當嚮導賺了一些錢,過得很貧苦,但很愜意。

在那一年裡他認識了很多雪山嚮導,後來就經過他們介紹入了行,此後幾年他都在幹這一行,當地有他這樣背景的漢人嚮導很少。

不算專業,一般也只是做登山協助,專業嚮導負責前後開路,他負責在登山隊伍中間觀察,主要工作無非是幫助一些體質弱的人背東西或者處理凍傷之類,雖然辛 苦,但是收入很不錯。

當了三年兵,底子在那裡,做熟悉了並不覺得苦累。

一年之中,陳雪寒大概有四個月在墨脫當導遊,兩個月在念青唐古拉山,其他時間因為遊客的流動性很大,所以沒有固定的勢力範圍。

登山有一個管理協會,收到申請會分配任務下來,當時,很多時候都是嚮導幫忙搞定這些手續,大部分的活兒還比較輕鬆,一般遊客都不會爬得太高太拚命,現在人 也看得開,知道很多事情不需要執著。

西藏是一個神秘而神聖的地方,最近幾年的旅遊開發,以及陳雪寒在西藏生活的經歷,一度讓他感覺西藏面上的迷霧變得稀薄。

但是,那年的事情卻告訴他,其實並不是這樣,西藏一直以來,面對我們的只是它在社會變遷後不得不露出的一張面孔,在它背後,那廣沃無邊的雪山深處,那冰川 雪層之下的古老和神秘,遠遠還未讓人知曉。

那年四月,他在墨脫接待了一堆來自德國的旅遊團,是一隊散客,一共六個人。四男四女。路線是墨脫到念青唐古拉山。

他全程跟隊,另外還有一個藏人導遊叫阿噶,活兒是他接的。這次這批人都有登山的經驗。據說其中有三個一年前去過梅裡。所以當時有登頂的計劃。

當然登頂也有很多種類別。如果是登念青唐古拉山,他沒有一點信心能上去。

而且體質上也不允許這種業餘的登山旅遊者上去,他們當時的計劃是登一些海拔在四千五百米左右的山峰,當時路線也定了下來。

這種老外他見得多了,一般過來,就是兩個目的,一個是感覺一下香巴拉,再一個就是感覺一下登雪山。所以當時感覺這活兒還是比較輕鬆的。

這是個大活兒,報酬頗高,他和阿噶都很開心,老早做了準備。聯繫好了腳夫和登山協作,大概提前了四天先到拉薩等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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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瀨戶天籟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