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江邊的老人都還記得,開春前的第43天,長江邊有一段漂著一掛血線,那是血中的油脂被江水凍凝,吸附在江堤邊緣,有幾個月時間,馬火廟的牆角靠著一塊百文殺一人的爛板,在那個角落的房簷樑柱下掛著一掛一掛的百文吊,上面貼著黃紙寫下的名字和地址。
然而,那個收錢殺人的叫花子,卻不見了蹤影,有人說被當局抓去,上了前線,有人說他滅完黃葵的當晚,就死在了凍雨裡,還有人說,他去了長沙,有人裝了一個大金馬蹄,讓他去長沙殺一個人。
陳皮阿四的這些事兒,到了解放後長沙仍有人提起,正如喜七所言,殺死了炮頭的陳皮,已經不是以前的陳皮,他已經懂得了自己的價值。
另有傳言,長沙大疫前七年,長沙老九門紅府收了一個南方徒弟,那小子當時坐在紅府內院的飛簷上,對著正在修剪三朵紅花的二月紅說道:「你就是長沙最厲害的人?」
二月紅抬眼看了他一眼,回答道:「小伢兒弄錯了,長沙最凶的姓張。」
「等下再去找他。」話音未落,一隻九爪鉤瞬間到了二月紅的面門,猶如鬼爪一般張開。
二月紅抬手輕輕的一拍,九爪鉤的速度極快,但是他的手竟似乎是緩緩的扣了上去,猶如拈花一樣凌空捏住。
在那個瞬間,只有房簷上的那小子能看到,二月紅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而是看著這種武器面露出好奇的神色,順勢手指轉動,九爪花開,機括退進,二月紅手中的九爪勾猶如花瓣枯萎一樣脫落下來,散落四周。
據說這個目中無人的小子,名字也叫陳皮。後來成為了紅府唯一一個南方的徒弟,這武俠小說一般的故事,也來自於長沙民間,距今久遠真實已不可考據。
實際想來,二月紅和陳皮的初見應不會如此,且不說時間是否正確,文字的描寫平添了很多浪漫色彩,但憑當時九門的習性,有人踩上內院的屋瓦,陳皮應該不至於能夠活著離開。這其中應該還有很多故事,如今都無法追究,只憑想像了。
老九門這個事件年代久遠難辨,和普通人經歷的不同點,大體是其中的浪漫,由此可見,人總是需要浪漫的,在老人的口口相傳中,當年那些歷史中的稜角,都被柔化了,猶如暖燈下的羊毛沙發,適合在初冬的時候品讀,而不能生生瀝血而歌。
當吳邪在福建的農村裡,和張海客排起張家族譜,分享聽到的各種老九門的故事時,張起靈對於張啟山這個名字的長久凝視,也讓人浮想聯翩。他們是否見過,在張家漫長的生命中,為何張啟山選擇了如普通人一樣死去,而張起靈卻不得不活到萬古洪荒。他們如果有短暫的交集,他們會聊什麼呢?
在沙海中,由張啟山督建的「最偉大的工程」,埋藏了本世紀最大的一個秘密。眾人在各自的命運中翻滾,又最 終交織在一起。吳邪就如同一個無法避開的扣子,最 終看到了整個世界的終極。
很多人說盜墓筆記的故事已經結束了,對於我來說,這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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