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疼難忍,絞腸痧的痛苦在於會打斷一切思考,除非有更加巨大的精神壓力,否則在心境平和的時候,忍受這種痛苦真是折磨。
 
我以前一定不在意,但是如今,那根弦鬆了之後,所有的病痛的體感就好像報復過去十年一樣提升了十倍。這也從側面印證了我的推斷,我是一個在精神壓力下才會變強的人。
 
我停了下來,讓他們先下去,我稍後趕上來。雷本昌和我擦身而過,我的臉色慘白他看著就知道肯定哪裡不對,但是胖子已經麻溜的下去了。估計他知道我要幹嘛。
 
等他們的頭燈光消失在通道的下方,我內心的面子壓力減輕,開始四處觀察。我需要一個天然的凹陷,或者我需要兩個。然後我把牆壁上的鹽花全部掰下來,完事後撒在凹陷上。風乾之後,應該不會有破綻。
 
有了解決方案心中很安定,用頭燈一寸一寸的找了一圈,石壁上並沒有足夠大的凹陷。就算有,卻在我頭頂,我沒有辦法反重力完成這件事情。
 
我深吸一口氣,拔出腰部的地質錘,開始敲擊我身體下方的鹽花,這裡的石頭上這一層厚厚的鹽花,我不知道這一出鹽有多厚,如果足夠厚,我可以在上面挖出一個鹽坑來。
 
心情不好下手就稍微快了一點,敲了幾下,很快整片鹽花被我敲了下來,滾落下去。胖子在下面罵:「小心點,胖爺我的髮型一千八塊做的。」
 
我扒開搗碎的鹽花,發現鹽層非常厚,足有一個巴掌,扒掉鹽花之後,我以為下面是之前的石頭,但立即發現不是。鹽花下面出現了一個明顯的人造的東西,有一個完美的直角板子,我撥開更多之後,竟然是一塊生銹的老青銅板。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用地質錘把四周的鹽花都敲掉,我驚訝的發現,這個石道的表面,到處嵌著了一塊一塊的銅板,銅板和石頭共同組成了洞壁,這些銅板就和補丁一樣。一塊一塊的貼在洞壁表面。
 
我用錘子敲了敲銅版,就立即知道下面是空的,貼到銅版上一聽,立即就明白悶油瓶剛才聽風到底聽到了什麼。那風鳴中的奇怪聲音,就來自於銅板之下。似乎是水聲,似乎是更加凌烈的風聲。
 
銅板表面已經坑坑窪窪,因為腐爛起了很多銹泡,其他地方全是綠色的銅花,有些地方還帶著藍色和奇怪的紅色,銅起銹和鐵不一樣,鐵是起鱗片,銅是起疙瘩。看銹看千層,這塊銅板銹下起銹,好幾層都可以用指甲摸出來。直覺估計,這些青銅板應該是唐宋兩朝期間的產物。
 
銅片上都是密密麻麻如蝌蚪一樣的花紋,每隔一臂的距離,有兩條並排的抽像魚的圖形,鱗片都是雲紋,魚頭的前方有一個似乎是太陽的圓型,看不出用意,應該是青銅片磨具上默認的圖案,銅片大小不一,有些還有裁剪。摸上銅片,竟然還有些暖和。
 
肚子疼硬生生被逼了回去,我對著下面喊別走了。急趕著下去,讓他們也撥開四周的鹽花看看。
 
胖子和悶油瓶一聽就知道我發現了什麼,幾番敲擊,胖子一千八的髮型上沾滿了雪花鹽粒,很快在他們的位置,一塊巨大的青銅板露了出來,這塊銅板做成了管道的樣子,有一個曲度,比我剛看才看到的那些小的,大了很多。
 
我下去,用頭燈仔細觀察了銅板和岩石的接縫口,我就意識到銅板不是補丁。
 
這些岩石是粘在銅管的內壁的,這根銅管是一個整體。
 
我們用力敲擊石頭,把洞壁上的石頭敲下來,發現石頭下面是完整的銅質管壁。這些石頭似乎是這條管子裡還有水的時候,水中各種沉澱物附著在管壁內,千年積垢把管子內壁包裹了起來,就像腦梗病人的血管內壁一樣。
 
難怪那麼乾燥,我心說,整個山體的水汽根本透不進來。但是唐宋時期崇上紅銅,青銅逐漸沒落,為何這裡的銅管是青銅的。難道我的朝代估計錯誤?
 
不過,唐開始紅銅逐漸受人青睞,但產量和工藝最成熟的還是青銅,這種大銅管,肯定還是用青銅容易施工。
 
胖子敲了敲銅管,我們都十分肯定,管壁外面是空的,這條銅管通道並不是插入岩層中,管壁的外面,有可能是一個巨大的懸空的懸崖,或者是深水之下。
 
悶油瓶把耳朵貼到銅管上,胖子立即學樣,聽了半天,我問他們到底聽出什麼來,胖子搖頭:「瀑布?」
 
我爬到他的位置聽下去,聽到外面的聲音,聲音非常輕微,不知道這些銅管多厚。銅管的外壁可能還有厚厚的一層鹽和石垢,所以聽不清楚,但能聽到的細微的聲音,聲音很複雜,如果是瀑布的話,絕對不是一個,應該是無數個巨大的瀑布,正在奔流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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