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晃了一下,被胖子拉著就狂奔起來,也沒看清楚到底是什麼,一路狂奔出去十幾步,兩個人雙雙絆翻在石頭堆裡。

  後面的動靜更大了,我這才緩過來,看張海杏不在身邊,四周太暗了,手電的光線範圍太小,什麼都看不到。

  我吼了一聲,但是覺得也沒什麼用,青銅門那兒的動靜太大了,只要離開一米多,兩個人說話什麼都聽不到。

  胖子比我摔的狠,翻起來頭都破了,拉著我還要繼續跑,被我甩開,大吼:「什麼東西?」

  沒吼完,一個黑影一下把胖子撲倒在地,我還以為是張海杏,等胖子一腳踹開,我才發現那東西不是一個人。

  「子彈上膛!」胖子在地上大吼了一聲:「背靠石頭,我幫你照明!」

  胖子判斷形勢總是正確的,特別是這種時候,我知道自己再不能猶豫了,可剛翻出槍來,胖子那邊又是一聲慘叫,他的手電直接脫手了。

  手電一砸就滅,我手裡一邊上膛,電筒照著地面,一下什麼都看不見,就聽到胖子在那兒狂罵,心說搞屁啊。

  看來理智永遠是對的,果然不應該用手榴彈。

  一邊槍終於上了,端起來就看到四周的無數的影子攢動,根本照不到胖子,我單手舉一步槍也舉不起來,更別說開槍了。

  史泰龍雙手舉著步槍掃射真的相當不科學。奇怪的是,好像沒有東西攻擊我。

  我大吼著胖子,用步槍四處亂砸,什麼都沒有砸到,忽然背後一閃,我回頭一看,看到遠處打起了一個冷煙火。然後被扔了出去。

  接著,又是一個冷煙火,那邊的人以及快的速度打起了十幾個冷煙火,玩雜技一樣甩到黑暗的各個角落。

  一下四周充滿了紅光,接著我看到那個雜耍的人——張海杏,但是這些光照不到我們這裡,全在她的四周。

  我看到了那些黑影,我以為會看到一些奇怪的東西,但是,讓我目瞪口呆的是,我只是看到一些黑影,就算在有光的地方,那些東西竟然也是黑影子。好像沒有形狀一樣。

  「這兒!」我揮動手電。看到她在石頭之間靈活的跳動著,卻不過來,而是朝我做動作。

  我一下明白過來,我們應該去她那兒。

  我回頭去找胖子,卻看到胖子已經屁顛屁顛跑過去了,身上還捲著幾個黑色的影子。好像吸在了他的身上。

  「沒義氣啊!」我大罵。立即跟著跑去,一路以我認為我不摔倒前提下的極限速度跑到了紅光的範圍內,還沒心中一鬆,忽然腳下一動。我連人帶著腳下的石頭陷了下去。

  原來這腳下的石頭不穩,下面有陷空,我一下下半身就卡進了石頭裡,幾乎卡到了胸部。

  掙扎著想爬起來,動了幾下,一下我整個人都退了進去。

  下面是一個很小的空間,我蜷縮起來,發現手電死死還抓在手裡,說了個老子牛逼,一下就看到了四周的石頭縫隙裡,那影子的真身,到處都是。


這一下我算是看的相當清楚了,那是從石頭縫隙裡噴出來的一團一團泥漿一般的東西。這裡的底下全是鏤空的碎石,不知道下面是什麼情況,一團一團的泥漿從縫隙裡噴上來。有些沒碰到地表就又流下去了,有些就直接從石頭的縫隙裡噴上地表,像噴泉一樣噴出去。

  我在石頭的縫隙裡扒拉了幾下,石頭上全是滑得好像油的泥漿,沒法踩結實了,心中鬱悶。外面動靜又大,我知道怎麼喊也沒有用,就用手電對著縫隙直閃。

  很快胖子就衝了過來,把手伸了下來拉我。他身上全是油泥漿,我抓住手就滑脫,搞了半天,胖子就甩下來一根皮帶。

  我扣在手上,被他拉起了半個身子,外面那種泥漿的噴湧已經越來越厲害,黑暗中看到一團一團得影子飛到半空。

  「你能讓我省點心嗎?我把我樓下小賣部的阿姨帶來都比你省心!」胖子罵道:「你除了掉坑裡就沒別的技能了嗎?」

  「意外,意外!」我叫道:「這裡到底怎麼了?」

  「我怎麼知道?」胖子道。

  我往青銅門的方向看去,到處是冷煙火,現在更看不到。他扶起我往張海杏的方向走,我就問他剛才跑什麼。

  「門炸破了。」胖子道。

  「這麼容易就炸破了?」

  「你管人家容易不容易。」胖子道:「這些泥漿全是從裡面湧出來的,媽的,老子還以為洪水來了。」

  到了張海杏邊上,就看到她站在一塊大石頭上,正在點煙看著四周,胖子繼續道:「不過形勢比我想的好,這些泥漿全部都衝到石頭縫隙下面去了,看來這個峽谷非常深,我們腳下的碎石下面還有相當的深度,如果不是這些石頭掉下來把峽谷的底部給填滿了,這門就是在半山腰上。」

  泥漿的量一定是十分巨大,衝入了峽谷底部之後,大量的衝擊把很多泥漿都從縫隙裡衝上來。胖子的反映還是十分快的,如果不是這種巧合,我們跑慢一點已經被泥漿捲走了。

  青銅門後面為什麼全是泥漿啊。」

  「那可不是,而且你聽這聲音,這門後面是滿滿的泥漿,這青銅門好像是個水壩一樣,把這些泥漿都封在了裡面。」

  「但是小哥那一次,沒有什麼東西噴出來啊。」

  「那就是情況有變,我們得進去看看才能知道怎麼回事,希望這峽谷夠長,把裡面的泥漿全排光了,我們等著吧,反正一時間半會也走不了,這裡的石頭都被沖鬆動了。」

  胖子說著就有一團泥漿直接拍到了我們身邊的石頭上,我們都躲了一下,我發現著泥漿十分粘稠,簡直就像是一層膜一樣,碰到人身上就好像口香糖一樣撕不下來,隱約感覺不對。

  張海杏表現的比我們淡定,她身上全是泥漿,一邊抽煙一邊看著四周,完全不理會我們。

  我們什麼都不能幹,一直在那兒等著,很快,我們就習慣了這動靜,開始冷靜下來。冷煙火一個接著一個熄滅,四周又恢復了一片漆黑,但是知道了周圍的情況,這種漆黑就不那麼可怕了。

  7個小時之後,動靜開始減小,當動靜開始緩緩平息下來,我反而一下變的不習慣了。

  慢慢得,從極度的喧囂到極度的安靜,我進入了一種入定的狀態,等到四周安靜的一點聲音都聽不到。胖子才第一個長出了一口氣。

  拉完了。」胖子說道:「這山吃了什麼了,水性腹瀉。」

  「本來就夠噁心了,等下我們還得進去,留點活路好不好。」張海杏說到,慢慢把手電的光圈打亮,照了照四周。

  幾乎四周所有的石頭全部被黑色的泥漿覆蓋了,我們身上也是,就算只是被濺到,這麼長時間也幾乎沒有任何一個地方能倖免。

  胖子抖了抖手,有一部分的地方已經凝固了,他很輕鬆的一撕,把整片黏在身上的泥漿都撕了下來。

  「我靠,這東西去黑頭真不錯。」胖子說道,又去撕臉上的。

  我也學著樣子,把身上大概整理了一番,全部打起手電,踩著石頭重新來到了青銅巨門之前。

  眼前的景象讓我目瞪口呆,我們只是小小的壓了一顆手雷,想來只能炸出一個屁股大小的洞就很了不起了,但是在我們面前,青銅門上出現的豁口,巨大的讓人崩潰。

  最起碼有十人高的巨大口子向外翻開,顯然是被泥漿沖成這樣的,口子呈現一張豎立的嘴巴的樣子,裡面一片漆黑,黏在青銅門上的黑色泥漿已經變成了很多粘稠的條狀物體,掛在青銅巨門的豁口鋒利的地方。

  胖子用手電碰了碰,說道:「就像是傷口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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