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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之後,南生坐到我們面前,說到最後那幾段的時候,我毛骨悚然,滿身的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他當時跟我訴說時那種蒼白的表情,說明他自己也承受著極大的心理煎熬。

  半餉我們都沒有繼續,我深吸了一口,才從最後一句壓迫感中釋放出來,問道:「你的意思是,他遵守了約定。」

  南生點頭。

  「從邏輯上來說,這確實講的通,但如果是這樣的話,也有一些不合情理的地方。」我說道,不能單純使用這種情節推理來判斷一件事情,小說可以,讀者只要HIGH就行了,但是這種現實事件,其中的巧合還是很有可能通過非超自然的辦法解釋的。「王海生如果真的變成了鬼魂了,那麼在你發現你用蠻話開始說夢話,或者,最不濟在你三年後意識到是蠻話時候,這種行為就可以停止了。你現在還說夢話嗎?」

  南生臉色蒼白的點了點頭,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了錄音筆,顯然一直沒有停過。

  我說道:「不管是人還是鬼,用六年時間來告訴你,靈魂的存在,而且從不中斷,這未免也太敬業了。」

  「我也想到過這一點,也許王海生的狀態並不是如我們想的那麼理性化,但是畢竟他記得約定,並且找到了我,這說明王海生做這件事情是有自主意識,並且有邏輯的。」南生說道:「他連續六年,每天晚上不間斷的告訴我這些東西,沒晚的內容都不重複,確實不同尋常,我相信,他應該是向傳達比『有鬼魂存在』更加複雜的信息給我。我聽了很多次錄音,想從他的那些話中聽出什麼來,但是毫無頭緒——說實話,這是我的私事,我也不害怕王海生,他是我童年的好朋友,我相信他不會害我。我來找你,特別是還麻煩了海流雲,是因為後來還發生了一些事情,這些事情我自己無法解決,也沒有任何人可以幫我。」

  南生的臉色絲毫沒有好轉,仍舊陷入在極度緊張的狀態下,看樣子,他害怕的並不是自己身邊可能在鬧鬼這件事情。

  我對這個年輕人刮目相看,就點頭,讓他繼續說下去。

  「這個信息,應該和花頭礁有關。」他繼續道:「他這6年來,大部分的內容,都在重複他在花頭礁上看到的奇怪的東西,而前一個月,我的夢話,終於進行到了,他臨死前的那一次出海,我相信,我很快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那你希望我幫你什麼呢?」既然你是來尋求我幫忙的。我心說。

  「我預計在一周之內,我的夢話就會告訴我,王海生最後一次去花頭礁,到底遇到了什麼。他是怎麼死的——然後我就會去親自去一趟那個地方,怎麼說呢,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也許,我也會出事,這種預感很強烈。」

  「嗯哼」說道這裡,我心中也起了不祥的預感,心說你到底要我幹嘛?

  他繼續道:「王海生讓我接受這一切,用了六年時間,我是一個很頑固的人,同時也是一個好奇心不重的人,所以一直到前段時間,才逐漸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如果我也出事了,而王海生要告訴我的這件事情,真的很重要,我需要有一個人,能立即明白我的意思。」

  我開始冒冷汗,他的意識是,如果他死了,他要托夢給我。

  因為我比較能夠接受這件事情,同時好奇心又強,然後,最重要的,我已經前期瞭解過這件事情了,可以從他的斷點開始,不用重頭來過。

  海流雲在一遍說道:「本來我也可以是這個人選,不過畢竟你的人脈和社會地位在這裡,做事情都比我方便。直接找你可能比較爽快。」

  我乾笑了幾聲,覺得這個話題轉向了比較詭異的地方。

  不過既然之前說了自己對這件事情有興趣,這時候也不好反悔,於是我點頭。

  南生告訴我,他會把它最後幾天的錄音都整理好,定期發給我,他會呆在蒼南,一直呆到自己出海的時候。如果他出事,海流雲會通知我。

  我建議他使用比較現代的船,多帶一些人去,寧可花點錢,既然感覺不太好,就要做完全的準備。

  他不置可否,顯然還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沒有說出來。當然這是我的感覺,不能勉強。我最後給自己留了一個扣,說:「如果你還有隱瞞或者沒有告訴我的東西,那麼我最後沒有能幫到你,你也不能怪我。」

  南生就道:「我會做一個防護措施,假設如果真的有事發生的話,我會把我的所有資料和筆記本都放在這邊,我想辦法告訴你得到的方法,所以我沒有說的東西,全部都在筆記本裡。」

  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再說什麼,我點頭:「好的,我等你的好消息,希望一切都不要發生。」

  南生點頭,便離開了。

  這天是2012年的3月12日,之後的時間我一直在處理我的小說和養病。南生的事情時不時的在我腦海中想起,我也讓我的助理常常去關注海流雲的消息,但是一直沒有。就這麼經過了三個月時間,到了六月中旬的時候,天氣已經非常非常熱了,在炎熱的天氣下,加上又沒有任何的消息,我開始慢慢淡忘。當我重新想起這件事情的是我在收拾東西的時候,發現了之前寄給我的錄音筆,我當時打了個激靈,似乎是我疏忽了,好像某個責任沒有盡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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