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了一下,忽然意識到我見過這張臉。他媽的,這是那個女人的臉,就是昨天吐我煙的女人。「姑娘,原來是你。」我自言自語了一句,就看到她的名字,我發現 她姓張,但沒有名字的記錄。

原來是小哥的本家。我拉下檔案,繼續看下去,這人和我一樣大,在1998年的時候坐過三年牢,罪名是故意傷人致殘。她當時的職業卻和這個罪名相距甚遠,她 當時是一家培訓機構的培訓師。

看來,我在廟裡藏東西的時候,跟著我的人就是她。只是不知道現在跟著我的是不是也是她。在她2001年出獄之後,記錄就是空白的了,但我並不是沒有辦法。 我在檔案上看到了她從事過的那家培訓機構的電話,我搜索出了那家培訓機構的網站。那是一個香港的戶外運動培訓機構,打開培訓師的頁面時,我一下看到了很多 熟悉的面孔。

在喇嘛廟裡看到的很多人,我都在上面看到了。幾乎那家機構所有的培訓師都在喇嘛廟裡,而且,我還在列表看到了那個張姑娘的照片。似乎她出獄之後,仍舊到了 老單位上班,老單位竟然還要她。那到底是什麼培訓機構,專門培訓人噁心我的嗎?「噁心吳邪培訓班」,專門教人怎麼噁心吳邪的?

這個時候,我忽然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細節。我看到這個頁面上,幾乎有80%的培訓師竟然是姓張的,一眼看過去,密密麻麻的張姓。我心中一動,一個不好的念頭 產生了。我開始回憶這些人,我發現,我看不到這些人的手,這批香港人,他們手上全部都戴著手套,從來沒有脫下來過。

在那個小破招待所裡,撥號上網的網速很慢,我慢慢打開網頁,久違的焦慮又泛了起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已經變得很鎮定,鎮定得讓自己都害怕,因為和我 自己有關的,不管是多危險的環境,我都已經覺得無所謂。

我經歷過最悲劇的歲月,連水電費都交不上,和現在比起來,現在已經好太多了,所以,大不了回到那個狀態去,任何失敗我都能承受。而會危及生命的事情,我又 不會去做,於是我一直活得相當淡定。唯獨看到這樣的消息,看到這些好似涉及原先那個秘密的消息,我才會很焦慮。我看著這些人的名字,越看越慌亂,香港人多 數有英文名,所以這個頁面上大部分都是英文名,只是底下附上了繁體的中文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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