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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你就不懂了,要是想審咱們,就不會把咱們放在一起。我看郭衛國心裡有鬼,不像單純的執行任務。」

  「你有什麼證據?」


  「感覺。」我也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總覺得事情有哪裡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哪裡出了問題。


  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閒扯了半天,還是不見有人來問話。我心想難道是想試探咱們,等我們自己聊出點兒什麼。那這個郭衛國也太傻逼了點兒。


  我繞著帳篷走了好幾圈,發現周圍十分荒涼,除了站崗的士兵之外連隻鳥都沒有。我就提議說:「要不咱跑吧,先找到胖子再說。」


  Shirley楊果斷地否定了這一想法,「把咱們單獨丟在這裡肯定是有原因的,他們不動我們也不動,看誰沉得住氣。」


  我一想也是,要審還不早就辣椒、皮鞭一起上了,幹嗎把咱們撂著乘涼。我掏出一副撲克牌說:「那就娛樂一下,反正咱不急。」


  Shirley楊不可思議地看著我:「你隨身帶著撲克牌進墓室?」


  我解釋說:「這是胖子的外套裡的,我也是無聊剛發現的。」Shirley楊白了我一眼,我笑著打開盒子,一張折得整整齊齊的」豆腐乾」隨即掉了出來。我打開一看,抬頭寫著:「致親密的革命戰友林芳同志……」


  肏,胖子的情書!我沒想到居然有這樣意外的收穫,連忙招呼Shirley楊過來看。


  「老胡,你這樣做是不是不太道德?」Shirley楊湊到我邊上,指著信說,「這是胖子的隱私,我們是他的朋友,應該尊重他。」


  我痛心疾首道:「正因為我與胖子堅定的革命情誼,才迫使我不得不高聲朗讀這封飽含血與淚的告白書。我這樣做完全是為了能夠更加深入透徹地瞭解他,只有更加深入地瞭解了他,我才能幫助他。試想一下,多少個夜晚,他躺在床頭看著窗外皎潔的月光,心中默念著』芳兒,芳兒』……」


  「胡八一,你丫死去!」我還沒來得及抒發完,帳篷外面就傳來了胖子的咆哮聲,「你丫成天詆毀老子,看我這次不打死你丫的為民除害。」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胖子就呼嘯著衝到我面前,迎面給了我一肘子。Shirley楊忙勸架道:「他還沒看呢,你別急,別動手。」


  我見胖子一手打著綁帶,一手緊握著從我手中搶過去的情書,紅著臉解釋說:「這不是情書,不是情書,是交流用的,主要是想探討一下今後中美關係的走向,是嚴肅認真的外交信。」


  Shirley楊憋著笑點頭說:「你放心,我們都懂,你說什麼是什麼。」胖子扭頭瞪了我一眼,將我從地上拉了起來。我揉了揉被撞的胸口,問他怎麼逃出來的。他指著門口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是他帶我來的。」


  我抬頭一看,原先守在帳篷門口的門衛已經不見了,章副隊長笑意盎然地走了進來,而跟在他身後的正是面色鐵青的郭衛國。


  章副隊長嬉皮笑臉地向我們打招呼:「各位辛苦了。具體的情況我都瞭解過了,小郭太衝動,委屈各位了,哈哈哈哈!公事公辦,希望大家不要放在心上。」


  俗話說」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要說這麼點兒工夫他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查清楚了,那就是打死我我都不信。這個章副隊長給我的印象一向是猥瑣的,屬於那種凡事不肯吃虧的主兒,現在他親自把胖子送回來,只能說明他必定有求於我們。我故意拿起架子不去接他的話,反問胖子的傷勢如何。胖子說:「還行,骨頭沒傷著,不過傷筋動骨一百天,暫時不能有激烈的運動。」章副隊長的手懸在半空中,見我沒有與他握手的意思,只好訕笑著將雙手放了下去,在褲腿上擦了一擦。Shirley楊看不過去說我刁鑽,然後就問章副隊長:「情況如何,王清正有沒有招供?」


  章副隊長見有人肯搭理他,立刻來了精神。他掀開帳篷上的簾子說:「帳篷裡空氣不流通,咱們上外邊說去。」


  Shirley楊二話不說跟著他走了出去,我想跟,可又覺得撂不下面子,結果被胖子一把揪了出去。他說:「面子這東西又不能吃,你要來幹嗎?咱跟上去不為聽他放屁,是為了保護單純的國際友人Shirley楊,避免她被狡猾的敵人迷惑。」我一聽他這番自我安慰法,立刻悻然,不得不承認有些方面胖子就是比我強得多。


  我走出帳篷之後才發現外頭已經破曉了,太陽藏在灰濛濛的天空裡,偶爾透出那麼一絲光亮,別提有多美。郭衛國從始至終沒有離開我們左右,我懶得跟他說話,逕直走到Shirley楊面前,想聽聽章副隊長在說些什麼。


  「……大體情況就是這樣,現在全仰仗諸位……」


  「老胡你來得正好,副隊長剛才向我透露了一些營地裡的情況,這一夜變化太大,我們低估王浦元了。」


  「老王八逃了?」


  「不,他把高地給拔了。」


  「三十多號人,十幾桿槍,被他給拔了?」我扭頭看了一眼郭衛國,這小子太英雄了,居然被敵人奪了營,難怪見了我跟見了殺父仇人一個表情,敢情是大營沒守住在遷怒我們。郭衛國見我看他,索性走上前來,痛斥道:「土匪!流氓!反動分子!他們那是偷襲!」


  我沒空安撫他的情緒,急忙向章副隊長請教事情的始末。


  「太突然了,太突然了。」章副隊長強笑道,「昨晚隊長跟我講了去找人的事,說他不在的時候讓我注意安撫隊上人的情緒,我就把大夥兒集中到了空地上,開了一場賽歌會。後來,有人提出郭班長他們為考古隊站崗太辛苦了,應該把他們也請過來參加文娛活動。我覺得有道理,派了兩個女隊員過去,軟磨硬泡了好半天才把郭班長請了過來。後半夜的時候,大家都乏了,準備回帳篷休息,就在這個時候,山裡邊突然響起了槍聲。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山下的獵戶,可轉念一想,封山的公文早就發下去了,怎麼會有獵戶大半夜起來捕獵呢?小郭意識到情況不對勁,立刻讓我們向崗哨的位置轉移。我們還沒來得及出空地,就被一大群持槍的迷彩服包圍了。他們武器精良、身手矯捷,頭上都戴著面罩,帶頭的是個精壯漢子……」


  章副隊長說到後邊,聲音就開始嗚咽了,他停了一會兒,實在說不下去了,就對蹲在一邊抽悶煙的郭衛國說:「後邊太亂了,還是你來講吧。」


  郭衛國蹲在山頭上,眼神銳利得像一匹孤狼,他將煙屁股按在地上,悶聲道:「那人上來二話不說就斃了我一個兵,那小子是新進來的兵,我怕他想家才特意……他媽的這幫狗娘養的畜生。」郭衛國一拳砸在地上,「後來那夥人又說外邊的崗哨已經廢了,想活命就別動其他心思。開頭我只當他虛張聲勢,誰知道他們隨即又丟了一袋東西給我,我打開一看全是肩章,這才知道這夥人說的不是玩笑話,他們是認真的。」


  章副隊長歎了一口氣,拍了拍郭衛國的肩膀:「郭班長當時一共帶了八個人,佩槍的只有四個。都是血氣方剛的小伙,我們隊上也有當兵出身的老隊員,沒有一個肯屈服,上來就跟他們打成了一團。我們幾個趁亂逃出了營地,當時我只想著先找到姜隊長,就帶著他們進了工地,跳下了盜洞。下去之後我急忙封住了洞口,哪曾想一回頭就遇上了姜隊長,這才知道你們在地底下也遭遇了武裝盜墓者。哎呀,當時郭班長就怒了,帶著僅有的幾個人殺了進去,再後來你們也知道。」


  聽完章副隊長的一席話我才知道,原來昨夜我們進入墓室之後發生了如此巨大的變故。」那姜隊長呢,他豈不是?」


  「這裡是原先我們探測地形時候的小營,已經荒廢很久了。姜隊長受的打擊太大,暫時不要打擾他了。我來找你們主要就是商量一下今後的計劃。我們派了兩個人下山求救,可半道上就折回來,說前些日的大暴雨已經把山路沖塌了,暫時沒法下去。封山的通知早就發到鎮上去了,想等別人主動來找咱們恐怕不太可能。但我們隊上三十六條人命全都攥在那伙犯罪分子手裡……」


  「王清正呢?他不是被你們抓回來了?有沒有問過他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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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瀨戶天籟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