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吳邪絲毫沒有一點害怕的跡象,他只說了一句;「媽的,不是什麼好兆頭。你看,這是軍裝,這是個當兵的,當兵的都被困死在了這裡,那我們可更夠嗆。」

「未必是困死的,也許是出車禍的時候死的。」黎簇想起吳邪的樂觀。

「不可能,在沙漠裡能出什麼車禍能死人啊。」吳邪拉著乾屍的領子,把屍體整個從沙子裡提了出來。屍體雖然已經完全脫水風乾,但是也依舊有一些重量。

這重量讓無邪一個趔趄,又把沙子撲下來好大一塊,全部蓋住了他的腳。他把乾屍甩到一邊,就對兩人說:「摸摸口袋裡有什麼東西。」

「這不人道吧。」王盟還是有點發憷。

「都死了,只是臭皮囊而已。」吳邪看出了其他兩個人很忌憚這具屍體;「別怕,這東西,年份大的才危險,這個還不夠格呢。」

王盟看了看黎簇。黎簇立刻搖頭:「我是人質。根據日內瓦條約,人質不能幹粗活。」

「人質和戰俘可不一樣了。」王盟不耐煩地吼道:「我也不是當兵的,快去!」

「那你的工資能分我點嗎?」

「行啊,反正也沒多少。」

吳邪在車斗裡繼續翻動,捧出一團一團的沙子。而黎簇只好蹲倒在那具乾屍面前,捏住了鼻子用手指去撥弄。

這是他第一次面對屍體,而且還是這種完全風乾的屍體。他的第一反應是,要說給蘇萬聽,那該有多牛逼啊。這樣想著,心裡的害怕似乎減少了一些。黎簇更仔細的大量了一下屍體。

屍體穿著已經被鹼化出大片白斑的軍服,硬的和鹹魚一樣,但是肩膀上的橫槓還能看得清楚。

「軍銜不小,還是個官兒。」

「官兒?官兒怎麼會呆在車斗裡,你別胡說八道。」王盟不同意地搖搖頭。

黎簇斜了王盟一眼,心想你不信來看,卻沒有開口反駁。他繼續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去搓各個衣袋,終於從乾屍的上衣口袋裡面,發現了一張軍官證、一支鋼筆和一本小本子。

那本子是一本工作筆記,紙已經被鹼化得非常脆。他用力不大,但是筆記本被手指接觸的地方立即脆化成了碎片。他只好讓它掉在原地,心想好在這裡沒有風,否則風一吹,這紙片一定全部變粉末了。

黎簇繼續去動其他兩樣東西,卻發現軍官證的兩面全部站在一起變成了一個整體,根本翻不開,鋼筆更是無法從筆帽裡拔出來、

黎簇暗暗歎了口氣,心裡想如果自己也被困在這裡,是不是也是這幅德行。接著,他就看到了屍體的手腕上帶著一隻腕表,表的款式看不出新舊。他小心翼翼的把表取下來,猜測著這表一定很貴,肯定不是普通的表,因為表針居然還在走,而且走的還挺準。

「這肯定是個貪官。」黎簇對其他兩人說道。

「你能關心關心下其他東西嗎?看看他身上有沒有地圖和指南針什麼的。」

「我覺得吧,他身上所有的紙製品,就算找到了也沒什麼用,肯定都保存得很差。而且,他自己都這德行了,我覺得他帶的地圖肯定也管用不到哪兒去啊。」

說完黎簇就決定不再找了,他實在有點害怕。愛誰誰,小爺我就消極怠工了,怎麼著吧。

黎簇剛想到這兒,「啪」的一聲,一個東西從吳邪那邊扔到了他的身邊。又是一具乾屍,而且依然是一具軍人的遺骸。

他轉頭一看,吳邪背了足有四五具乾屍從車上下來,對他叫道:「我靠,這裡面肯定埋了不止一輛車,先別管這些死人了,沙子裡面還有好多的東西。」

4.古潼京056

「有什麼?」黎簇走了過去。車子的車頭這時已經被吳邪迅速的挖了出來,露出了車頭前方的東西。

那竟然是一面被埋在沙子下的牆壁,上面的沙子還在不停的往下坍塌,很快牆又要埋上了。吳邪上去用身體擋住沙子,讓沙子從脊背上滑向另外一個方向。

慢慢走近那堵牆,黎簇看得更清楚了,那是一面水泥牆,上面寫了幾個白色的大字:「古潼京056」。

「這沙子裡面有棟房子?」黎簇問道。

「不像是房子。056應該是編號,所以這更像是另外一種東西?」

「是什麼?」

吳邪實在頂不住崩塌的沙子了,他退後幾步,牆壁瞬間被掩埋了。

「這應該是一個界碑。古潼京第56號界碑。我們已經到古潼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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