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被黑眼鏡打得鼻青臉腫,乖乖跟在他身後來到濾水池的邊上,他們仍舊在原來的房間裡,黑眼鏡說,楊好和梁灣最後都跳入了這個水池,如果沒死的話,他們已經潛水進入了水池下的管道。

  黑眼鏡手裡的噴霧是吳邪說的那種可以克制九頭蛇柏的石頭粉,他們身上噴了兩三個叉叉,入水之後在另一頭出來還得繼續噴,所以他們沒法離黑眼鏡太遠。

  雨已經停了,坐在蓄水池的邊上,頭頂寂靜無聲,沙漠之上已經恢復了平靜。

  蘇萬的手錶甚至還在運轉,但是只剩下了計時功能。他看了一眼,就對黎簇說道:「剛剛我們活過了10小時,離度過第一天還有14個小時。」

  「把表摘了,它再響一次,我一定讓你吃下去。」黎簇道。

  「放心吧。現在是備用電源只針對時間了。」蘇萬道。

  黑眼鏡第一個下到水中,摘掉了自己的墨鏡,換上了亞膜的潛水鏡。轉身對黎簇和蘇萬道:「這是一條分界線。」

  黎簇和蘇萬疑惑的看著他,他繼續道:「之前你們經歷的一切,都是你們可以應付的,等你們再從水面下上去,那就是另外一個世界。」說著潛入水中,黎簇內心對於這些片場話早就麻木了,他呸了一口,瞪了蘇萬一眼,也潛水了下去。

  蘇萬聳聳肩,跟了下去。

  水很涼,和初掉入水中時候的體感不同,黑眼鏡入水之後,把手電打到最大。四處照射,四周還能看到一些黑蛇,但是都在水底蟄伏不動,像海底的海參一樣。被攪動的沙子已經沉澱得差不多了,水中只懸浮著一些顆粒。

  手電光非常亮,以至於照不到的地方一片漆黑,這種水底的感覺讓黎簇膽寒,冰冷的水讓他越來越冷靜,之前狂熱的憤怒也逐漸消失了。

  來到了入口,三個人上去換氣,盡量讓自己的肺部的緊張感放鬆放鬆再放鬆,然後深吸入一口氣,黑瞎子打頭轉入洞中。

  洞裡非常狹窄,黎簇入洞之後瞬間就覺得氣悶,是緊張讓他血液裡的氧氣迅速消耗,他勉力閉上眼睛,一點一點的往外吐氣,一邊緩緩的爬進去。

  管道很深,黑瞎子爬得非常快,簡直就像一隻在自來水管裡生活了多年的水老鼠,黎簇緩緩地跟在後面,爬過有沙子的一段,水管才寬大起來,他們看到了水泥的管壁,管壁平行的部分大概有五十米左右,通過之後,黎簇覺得自己離溺水已經不遠了。

  五十米之後,水管網上,他所有的體力都在肺部,憋住不吸入水,靠著浮力屍體一樣的飄了上去。

  出水的瞬間,他吸入了出生以來最大的一口空氣,直吸到他的肺要爆炸了,他才緩緩吐了出來。他竟然從空氣中嘗出了一絲清甜。

  甩掉頭髮上的水,他看到已經上岸的黑瞎子打起了一隻螢光棒,丟在地上。

  他爬了上去,蘇萬大吼一聲從水裡破水而出,大口的喘起氣來。

  黑瞎子做了個「噓」的表情,從自己的背包裡抽出了黑刀橫在腰後,「先找哪一個?」他問道。

  「他們兩個不是應該在一起嗎?」黎簇道。

  「不會在一起。」黑瞎子指了指地上,地上有兩行腳印,面前是一個丁字入口,有三條通道指向三個方向,兩行腳印選擇了不同的方向。

  「楊子還是不懂得遷就女人啊。」蘇萬搖頭道。

  「我找梁灣。」黎簇道:「你們兩個去找楊子。」

  黑眼鏡拒絕,說三個人必須一起行動,「那個姑娘給你看過這一代的平面圖嗎?」

  「她說這裡面的部分沒有出口,是根據古代的設計圖紙,用現代工程技術修建的。」

  「對,知道那是什麼古代設計圖紙嗎?」

  黎簇和蘇萬都搖頭,黑眼鏡蹲下來,掏出噴霧,在水泥地上噴了幾十條線條。蘇萬立即道:「奇門遁甲。咦,不對,你畫反了。」

  黑瞎子道:「不懂不要裝懂,這個設計要追溯源頭,只能由易經出發,沒有經過奇門遁甲的演練,它更原始,我們推測它是根據現在易經之前的版本,也就是龍甲黃帝時代的設計的,不過你最後說對了,這裡的整個格局,是反的。所有的風水朝向,是朝內的。」

  「朝內,他的裡面有什麼?」黎簇想了想,說道:「明白了,在這個建築群的中心,是那個古墓,也就是說——」

  「有人不願意古墓中的什麼東西出來。」黑瞎子道。

  黎簇心說:該不會是要困住那個叫九頭蛇柏的東西吧?那種東西,不用那麼大的陣仗吧。

  黎簇端詳著複雜的線條,這些圖案在整個平面圖上顯得猶如天書一般,他問黑瞎子道:「這種東西,真的有什麼實際功能嗎?」

  黑瞎子說道:「古代的這種層面的東西在現代是無法推算的。第一,現在根本不會有人花那麼多時間去推算完全沒有價值的東西。第二,這些東西都沒有邏輯基礎,沒有邏輯就無法做推導,他們的效果是基於現在知識之上的。」

  蘇萬點頭道:「中國古代科學,很大程度上被稱呼為現象科學,比如說炸藥,只知道三種東西混在一起會爆炸,但是中國人不知道為什麼會爆炸。」

  黎簇閉上眼睛,回憶了一下之前在沙漠之上看到的磷光形成的圖案,說道:「這裡還是會有九頭蛇柏,我記得有一條主脈是在這裡通過的。九頭蛇柏的根部,是不是在那個古墓裡?」

  黑瞎子聳肩,「我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到這個地方來。之前我們勘探的時候,從來沒有踏入過這個丁字路口一步。」忽然就笑了笑,好像想起了很開心的事情,拍了拍黎簇的肩膀:「我們又要相依為命了。」

  黎簇打了個激靈,想到了黑眼鏡一些變態的行為,立即退了開去,黑眼鏡搖搖晃晃的跟著梁灣的腳印走了幾步,做了個跟上的手勢,就往丁字路口中的一個方向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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