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斷了三根手指,現在跑路或者掙扎都不可能,用筆插腦子的行為很可能讓對方再次把自己打暈,什麼也改變不了。這種形式下,自己後腰的標記被發現,幾乎已經成為事實。

  說著農夫已經上來挑起衣服,黎簇瞬間掙扎了幾下,忽然靈光一現,他用力一擺手,把一邊的夜釣燈拍進了湖裡。

  夜釣燈很重,瞬間就沉了下去,雖然光線還亮著,水也不算太深,但是地下全是淤泥,水很渾濁,一下也看不清楚掉哪兒去了。只在水面上有一片奇怪的很淡的光暈。

  「你要看我給你看,你別自己動手。」黎簇一看這情況,心中就一安,對農夫說道。

  農夫打起了自己的手電,黎簇就立即把衣服撩了起來,農夫用手電貼近照了照,真沒有任何的東西。

  「那你剛才看什麼呢?」農夫問道:「鬼鬼祟祟的,肯定有問題。」他拍了拍黎簇的身上,從他口袋裡搜出了那本作業本,翻開。

  作業本上面大量都是亂塗亂畫,農夫翻到了黎簇最新記錄的部分。

  因為黎簇本身字就寫的非常不好,加上看後腰的角度很彆扭,他抄的非常潦草,農夫就問他:「這些亂七八糟的都是些什麼?」

  「三角函數。」黎簇回答他:「我在想學校裡學的那些東西。數學啊,我看看自己還能不能記得。」

  「那你藏什麼?」

  「我記不太起來,而且我感覺到,我現在的處境,還在琢磨這些有些丟臉。」

  農夫看著黎簇,又把黎簇的本子看了一遍:「真的?你不要覺得我讀的書少就騙我。」

  黎簇看著農夫,看著他迷茫的眼神,和自己考試時候是何其的相似,不由黑線了一下,原來,這幫人並不是都是高材生,這農夫的狀態,一看就是和自己一樣檔次的吊車尾。

  「你把本子帶走,找人看看。」黎簇道:「肯定有人知道這些知識。」

  農夫把本子還給了黎簇,「不用了,你繼續釣吧。」

  農夫轉身離開的瞬間,黎簇才真正鬆了一口氣。他努力讓自己鬆了一口氣的所有動作都凝固住,他知道只要自己肩膀一放鬆,自己的所有肢體語言都會變得很明顯,他擔心對方正在等待這一刻的出現。

  農夫沒有回頭,黎簇緩緩的把身上的戒備放下,他這個時候,才感覺到自己的嘴唇在發抖,膝蓋開始發軟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農夫停了下來,轉過了頭來。

  「你看著我幹嘛?」農夫又走了回來,「我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勁,你真的沒有藏什麼東西?」

  黎簇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讓自己搖了搖頭,農夫就靠近他,說道:「但是你看上去很緊張。有必要那麼緊張嗎?我看你當眾拉屎的時候都還是很淡定的。」

  黎簇咬了咬下唇,他知道這個時候他已經不可能讓自己的嘴唇停止抖動,乾脆就放任,他知道這個時候說謊的訣竅就是突出情緒:「我是有點害怕,燈掉下去了。」

  黎簇指了指湖水:「我燈掉下去了,釣魚釣不了了。這東西是你們老大借給我的。我這個樣子,我也下不去。他折斷了我三根手指,我不知道怎麼和他說這件事情。」

  「聽說當時是你佔上風。」農夫就道。

  黎簇道:「當時和現在不一樣。要不你幫幫忙吧,否則我只能告訴他,是你弄下去的。」

  農夫臉色變了變,「嘖」了一聲,跳入了湖中的淤泥裡,把燈給黎簇撈了上來,甩甩乾淨就丟給他。燈還亮著,他對黎簇道:「早點回去,我就在那邊看著你,釣完了叫我。」

  黎簇點頭,裝作鬆了一口氣的樣子看了看那盞燈,這一次他沒有回頭看農夫離開,而是直接架好浮漂燈,把魚竿甩了出去。

  農夫拖著一身泥巴回到一邊他剛剛呆的地方,看到首領和商人都一襲黑衣躲在黑暗裡面。

  農夫拍了拍身上的水珠,就對首領做了一個不太樂觀的手勢。「這小子被污染了。」

  「沒關係,在這個地方,他污染不污染對我們危害不大,而且污染他的人,現在應該已經死了。」首領說道:「不能讓他知道我們已經發覺的事情,設計一下,由我們給他下指令,讓他按照我們的想法行動。」

  「冒充是吳邪的指令嗎?」農夫問道。

  首領點頭:「對,不過我們不知道吳邪設置了哪些體系,在沒有查清楚之前不要輕舉妄動,為了方便,我們設置一個吳邪的代言人,直接和他聯繫。」

  「誰比較合適。」

  「汪小媛到底是為了什麼那麼想接近他?」首領問道:「問明白沒有?」

  「因為他哥哥的下落吧。四年前在墨脫的那件事情。」農夫道,「人應該是可信的,自家人。」

  「和她好好談談,讓她去接觸黎簇,告訴她,只要讓黎簇相信她是吳邪派來的,我們就會允許她去查她哥哥的事情。」首領道。

  農夫指了指黎簇:「這小子現在應該想測量這裡的經緯度。怎麼辦?」

  「他送不出去,這個地方比他想的大的多。不過,吳邪還有很多棋子在活動,想想這是個機會。」首領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對農夫道:「看好他,這小子不是很可控的。現在這樣安靜的狀態,我更擔心。」

  農夫點頭,首領和商人就快步離開了,農夫盤算了一下首領剛才說的幾句話,就冷笑了幾聲,覺得吳邪在很多地方有力竭的表現,看來他無法在這麼大的計劃裡,在所有環節保持同一個水準。

  雖然吳邪的攻擊讓他們最開始猝不及防,但是現在,線索清晰之後,他們這邊的反擊效果已經十分的明顯了。

  他弄了弄身上的淤泥,拍了拍小蟲子,抬頭看黎簇,他看了看,忽然覺得有些不對。

  他瞇起眼睛,仔細的看了看,忽然就發現,黎簇已經不在他的輪椅上了。

  「狗日的!」他跳了起來,四周看了看,根本看不到黎簇的影子。他立即衝了過去,衝到了黎簇的輪椅邊上。一邊掏出了手機,冷汗狂冒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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