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顧不上他,上去掄起鐵鏟,一下就把豹薩的頭給劈掉了。他的脖子本來就斷了,一鏟子下去,滾出去好幾米,撞到門檻才停下來。

  意料之中,那屍體仍舊沒有倒下。沒有頭的上半身扭動著朝我逼近更加詭異。

  我完全沒轍,只好到一邊拉起車總,就貼著牆壁一點一點挪動,那屍體似乎是能看到我,我挪一分,它的前進方向也挪一分。好在它速度沒我快,轉了一個小圈我就到了門口,先把車總推出去,然後抓住小滿哥的兩條前腿拖出來。

  老鄉們都跑光了,否則不管是什麼東西,上去一陣亂扁肯定服帖。我一會拖一拖車總,一會拖一拖小滿哥,交替著遠離這個祠堂。那屍體緊隨其後,也爬了出來。

  車總被我拖了一會兒,終於有點回過神來,看到這一幕,記憶瞬間恢復,抓著我扶他的手爬起來就道:「怎麼成這局面了?」

  「我怎麼知道,這黑飛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有什麼辦法可以弄死它?」

  「這不是黑飛子,不,這是黑飛子,不,現在已經不是黑飛子了。」車總有點語無倫次,結巴了半天呸了一口,就道:「扯這些幹嘛,你快點到它背後去,對著他背後肩胛骨的中間打。」

  我立即和車總分開,往屍體的背後繞去,屍體立即把朝向轉了過來,開始朝我扭動。

  我對車總道:「我靠,他對我比較感興趣。」

  車總努力站起來,就指了指我手裡的鐵鏟,我從屍體的上方丟了過去,車總接住,一下沒站穩翻到在地上,立即咬牙撐起來,上前幾步,對著屍體的後背就是一鏟子。

  人喝醉了準頭不行,但是力氣用出來沒有,一鏟子直砍進屍體的後背,砍進去一個巴掌深,拔了兩下拔不出來。

  車總往後退了幾步,就看到屍體開始劇烈的扭動,但是再也直不起來,就像一條蛇一樣,在地上盤了起來。

  我上去,一腳踩住鏟子,用全身的力氣站了上去,鏟子一插到底,傷口竟然開始冒出大量的鮮血。

  我拔出來,用力又是一鏟子,仍舊砍在背上,同樣是鮮血噴了出來。這下子身子不動了,但是手腳仍舊在以奇怪的規律扭動。

  「手和腳要全部剁掉。」車總在我背後道。「從關節的地方,所有的關節都要切斷。」

  我看了看車總,雖然豹薩肯定不是個好人,但是死都死了,還他媽的詐了一回小屍,不用褻瀆屍體吧?

  看了看屍體,感覺褻瀆不褻瀆也差不了多少了,車總仍舊在叫,讓我一定要相信他。

  我吸了口氣,一鏟子把豹薩的手卸了下來,瞬間,我就看見一條黑毛蛇在他的斷肢中絕望的扭動,似乎想爬出來。我又一下把蛇跺成兩段,渾身的冷汗。

  斷肢的那個部位,我看見的應該是手臂的斷骨,但是我不僅沒有看見骨頭,取而代之的竟然是這麼個東西。難怪這具屍體的活動方式那麼詭異。

  我上去一鏟子一鏟子把屍體的四肢全部砍了下來,我就發現原本是骨頭的地方,全部都是這種蛇代替了。黑毛刺入肌肉中,蛇自己也被困在這些屍體中,通過刺激這些肌肉,屍體會做出各種詭異的舉動。

  「他們會代替人的骨骼,最大的那一條,會貼在脊柱上,黑毛包住你的脊柱,你想動都動不了,」車總說道,看了看屍體的手,歎氣,「幸好這只黑飛子是死的,如果是個活的,幾個我們都不是對手。」

  滿地的蛇血,讓我噁心,我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種黑飛子到底是什麼東西,車總就道,黑飛子是人,或者說,是一種非常神秘的人,還沒有人知道這些人來自哪裡,到底有什麼目的。只知道,在很多的盜墓活動中,他們會一直在土夫子四周出現監視,在荒郊野地裡,他們可以在五六公里外一路跟著這些土夫子,幾十年,被發現的次數只有一次兩次。如果不是長沙出了個狗王,估計這件事情永遠不會坐實。只會把黑飛子傳說成似人似鬼的怪物。

  他們也相信,黑飛子並不是每一次的跟蹤,都完美無瑕,一旦黑飛子的跟蹤失敗,那麼被跟蹤的人,必須死亡。

  只有我爺爺一個人,遭遇了黑飛子而沒有死亡,當時救了我爺爺一命的,就是我爺爺帶的狗。

  在叢林中,只有狗可以警戒黑飛子的襲擊。

  車總提了提豹薩的斷手,說道:「你爺爺只對我說過黑飛子其實是和我們一樣的人,小滿哥就是為了對付黑飛子訓練出來的,你爺爺對於黑飛子的行為模式非常熟悉,黑飛子有一種特別的味道,你爺爺專門訓練它們警惕這種味道。」

  我想起剛才小滿哥那麼激動,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情。車總說,這個豹薩應該確實是黑飛子,不然小滿哥不會失態,幸虧已經死了。

  我蹲下來,看這些詭異的蛇,豹薩應該是死了之後才被這些蛇寄生上去,我在塔木托見過習性相似的蛇,似乎這種蛇也喜歡使用腐爛的屍體產生的熱量孵化自己的卵。不同的是,這種黑毛蛇似乎還能寄生在屍體內,讓屍體活動。

  「他們使用這種方式讓屍體移動到比較高比較安全的地方去,你見過我的那些狗了吧,他們不是被猛獸撕裂的,是被體內孵化的蛇卵撐裂的,這種蛇卵能分泌融化內臟的黏液,被寄生後很快身體就成一個空腔了,內臟迅速腐敗充氣,把已經脆化的屍體扯碎。」車總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摳了摳喉嚨,「幸好你給我灌了酒。」

  我和他一起抱起小滿哥,找了幾匹騾子就上去,老鄉們這下肯定報警了,我們得趕緊撤退,騾子就放到山下,它們認得路會自己上來。

  我最後看了一眼豹薩的屍體,把剩下的白酒澆上去點燃,把屋子裡的車總吐出來的東西也全部鏟到火裡,這個時候,我就看到了那只奇怪的類似於戒指一樣的東西,這是人工製造的,但這東西是從哪兒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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