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山看著女子脖上的孔洞,心中一緊,他本是不打算留任何活口的,但這女子的樣子讓他有所警覺,他看了一眼另外那個日本人,張老倌也拉起那人的下巴,能看到完全一樣的症狀。


張啟山對副官點了一下頭,副官猛用力將女子的下巴拉脫臼了,用虎口回扣打了咽喉,讓她暫時說不出話來,接著鬆手用自己的嘴解開了手上的繃帶,用手一擠,就有血從傷口出來,抹到女子的脖子處。


瞬間女子痙攣起來,不能發聲但整個人弓起,副官的力氣極大,死死的抱住她,她的雙腿亂蹬,就看她脖子上所有的靜脈全部都拱了起來。接著,脖子上的血,被上面的小孔全部吸了進去。女子瞬間翻起白眼,開始噴射似的嘔吐,孜然味,酸湯全部從半空中掛了下去。從脖子上小孔裡,開始爬出很多白蟲。


張啟山冷冷的看著,心中知道要出大事了,他思索了一下,這兩個人不能殺。只能找地方好好審問。
棧道行人很多,就算是半夜,自己押送幾個人也容易被人發現,往下是萬丈深淵,雖說不致於下不去,但是,耗費時日也容易出意外。於是上去,偷偷拽了幾條麻被破毯下來,將兩個日本人對著崖壁直接撞暈,用毯子裹上掛上馬,才悄悄翻上山路。偷了齊鐵嘴的鐵嘴幡開路,裝成是湘西背屍的人。


齊鐵嘴睡的正香,他也是久慣行走江湖的主,這種地方也睡的踏實。張啟山蹲下來看了看他,他感覺到了氣息,眨巴了一下嘴轉過身去。張啟山怕叫醒他驚到其他人,一下被子一卷把他也裹了起來,丟到驢背上。


一行人拉著馬摸黑下山,張啟山吩咐:「調動附近所有的張家人,去查查最近一段時間喪事有沒有頻發,各處苗寨有沒有疫病多發的情況。看看生病的人,身上是不是都有同樣的蛀孔。找人回去通報長沙嚴查湘西來的商客,佈防兩個防衛連把這幾座山給我圍了,任何活物都不准放出去。」


背上的齊鐵嘴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顛醒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敢說話以為被綁了,一聽是佛爺的聲音,立即大叫起來:「佛爺,不可啊,你派兵把這裡圍了,九門以為你要挾軍令吞這裡的盤口,長沙必亂。」


「挾就挾了,國事面前皆是小事,炸平這裡所有的山頭,把這種蟲子困死在墓裡。」張啟山看了一眼毛毛蟲一樣的齊鐵嘴:「你不下來自己走麼?」


「沒事沒事,我白天騎的屁股疼。」齊鐵嘴只有脖子能動,其他手腳都被裹在毯子裡,他努力探頭出來,邊上便是深淵,嚇的又縮了回去。「佛爺,此事別急,臨睡前我卜了一卦,反正你也不信我沒告訴你,但卦象顯示,雷山小過,飛鳥遺音,密雲不雨,雷聲被山阻隔,雷聲減小,上逆下順,不宜讓這件事情變成大事。此卦還有遮擋,難解之意,說明咱們現在看到的事情,未必是真相。佛爺,我家高人如此傳信,不會只是因為疫病,你必須派人進到礦裡查看,別有疏漏。」


張啟山默默道:「你說的有道理,但戰事緊急,你又不願意幫我,卦象再准又有何用,你現在只能看著我破卦應局,這些』功德』都算在你頭上。」


齊鐵嘴被張啟山嗆的說不話來,臉憋的通紅,好久才道:「行,佛爺,我幫你。可要是我洩露天機,折了壽命,你得勻給我。」


張啟山回頭看了他一眼:「要是真能勻給你,也算是你對我的一件大功德。」


說罷齊鐵嘴已經拱著從驢背上摔下來,被副官接住,掙脫了毯子,把褡褳一甩,臉色就變的非常嚴肅,活脫脫一個風水先生。


他掏出羅盤,對副官道:「天狼百步,咫尺天罡,風水先生沒地葬,算命先生路邊亡。自古堪輿多窮命,通曉天機我是利了你家大王。屬蛇的,這活就靠你了,誰頭前帶路——哎呀!」


還沒說完,仰頭自顧自腳下一滑,就從路邊摔出了懸崖。被副官一下提溜回來。嚇的直拍胸口。


張啟山沒有理會,他看著馬背上的其他兩具「屍體」出神,齊鐵嘴的幾句話,已經讓他神遊回了當年來長沙之前,他們從東北逃亡出來的情景,自己猶如普通人一樣生活,已經這麼多年數,也有了那麼多朋友,自己果然都忘記了自己是誰,忘記了之前經歷過的那些令人窒息的往事。


雷山小過,飛鳥遺音,密雲不雨。


說的真的是眼前的這件事情麼?還是說,這件事情的背後,有什麼他更不願意觸碰的力量。


「老倌,你找個地方好好審問這兩個人,日山,你護衛八爺,想辦法找出地下的那條鐵軌。我有其他事情要查,去去就來。」張啟山調轉馬頭,和一行人背道而行。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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