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我上樹沒多久,這些蚰蜒就湧了出來,應該是這個人偷偷在林中行走引起的。我回憶蚰蜒出現的順序,第一個出現蚰蜒的井口,是在東南邊,這個人是從那兒走過來的。王盟應該就在那個方向。

手心的傷口特別疼。癒合需要好久,我真的不想現在就用這個方法,但是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東家,我需要下去嗎?」坎肩在樹上問,我道:「你要能自己搞定你就呆樹上。」

坎肩跳下來,來到我面前,看著我的手,我給他也弄上,他第一次看到我的血,很興奮。

「我不洗手了。」他道。

「別扯淡,做不到的事情別在那兒說。」我道。一個人以來,開堂口多少人說著一起走下去,結果連半程都不到。人的保證大多基於一時的感動。

「你們兩個到底為什麼會鬧成這樣?」小花從包裡掏出他的棍棍,擰成一根長棍,順手把四周礙眼不走的一些蚰蜒挑走。這根棍他都可以當筷子用,在他手裡做什麼都可以。

我知道他在問王盟,我頓了頓,回憶起來有點疲倦:「人想成為什麼樣的人,和你能成為什麼樣的人,是完全不同的兩件事情。」

說著我拉緊褲腰帶,對兩個人點了一下頭,三個人開始在林子裡加快行進的速度。因為滿地都是菟絲子,照明只有我們的冷焰火,所以即使跑起來速度也不快,跑了一段就發現整個森林裡,樹上樹下,灌木裡,全是星星點點的螢光。似有無數的螢火蟲。如果不知道那是什麼,覺得天下怎麼會有這麼夢幻的地方。

這裡也都是落葉松,還有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闊葉木,樹木之間很緊密,兩棵樹有時候一個人都擠不過去。菟絲子就在中間形成蜘蛛網一樣的群落。

跑了十幾分鐘,就看到前面的樹上有火光和吵鬧聲,我們靠攏過去,用望遠鏡看火光,就看到一棵針葉大樹上,王盟一行正在用火把逼退爬上來的蚰蜒。火把已經快熄滅了,他和他的夥計大呼小叫,互相推搡。松針刺得他們屁股疼。所以幾欲摔下來。

坎肩想上去,我把他拉住,我的目光從王盟他們的位置,轉向後面的林子。我覺得,王盟四周的林子,和我們四周的不太一樣。

說不出的感覺,都是松樹的樣子,但是怎麼好像,枝椏的形狀很怪,沒有樹木那種協調感?

我滅掉冷焰火,做了個手勢,三個人蹲入灌木中,我死死地用望遠鏡盯著王盟四周的林子的黑影。看了一會兒,連沒有望遠鏡的小花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那些樹影在移動。」他輕聲道。

我點頭,那邊的樹影,在一點一點的靠近王盟他們,那些「大樹」,正在以肉眼可以察覺的速度聚攏。

我靈光一閃,拿出PAD,看到所有的GPS信號點,全部在王盟那個方向,形狀已經變化,變成了一個圈狀。

「那些不是樹,那些是站起來的巨型蚰蜒。」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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