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天晚上做了兩件事情,一是讓我的助理去聯繫海流雲和南生,同時第一次在我睡眠之前,按下錄音筆的開關。

  兩件事情都沒有結果,海流雲沒有回復,南生的手機是關機的,而我的錄音筆錄下的是我打呼嚕的聲音。

  我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打呼嚕打的那麼響。聽的時候還挺崩潰的。

  這樣的調查,一直持續了一周時間,我忽然感覺有點不對,南生找不到,錄音筆沒有聲音,這些還都可以解釋。但是海流雲不應該聯繫不上。她以前是那麼熱衷於聯繫我。我甚至有她家裡的座機,她和自己的公公婆婆一起住,座機打不通的幾率太低。

  我心中因為之前的疏忽,有很強的負罪感,害怕會不會因為自己的懈怠,很多事情已經被我錯過了。

  所以我在週一,整理了自己的工作,就讓司機送我去樂清,先去找海流雲。

  路程將近5個小時,我開著錄音筆,一路打瞌睡,到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吃了蕃薯黃夾當晚飯,我就著地址找到了海流雲他家,是一處自蓋的農民小樓。大門是黃銅的,據說她老公是做海鮮餐館的,很有錢,所以她閒的到處在網上追我的小說看。這黃銅的門估計炮彈都打不穿,符合海鮮行業老闆的性格。

  敲了半天門,一手的灰兒,裡面絲毫沒有動靜,倒是把隔壁的狗全部敲的叫了起來。

  隔壁老太太出來看發生了什麼事情,我用蹩腳的樂清話就問這家人到哪裡去了?

  隔壁老太太打量了一下我,就說道:「阿娟瘋掉了,全家都搬走了。」

  阿娟?海流雲是網名,阿娟是真名嗎?我形容了一下海流雲的樣子,老太太點頭:「就是阿娟,她現在在樂清中醫院,瘋掉了。」

  我有些背脊發涼,「她老公呢?」

  「全家都瘋掉了。公公婆婆也瘋了。」老太太說道:「小孩子在外公外婆帶著,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全家一個一個都瘋掉了。就剩一個小孩子,可憐來。」

  我頭皮發麻的回到酒店,感覺很亂,海流雲不會無緣無故的瘋了,在我疏忽的時間裡,確實發生了什麼。

  我連夜到了樂清的中醫院,通過我外公那邊的親戚關係,得到了探視的資格。確實我的作家身份還是挺有用處,比某些職能機關還要好說話,畢竟這兩個字大家都不瞭解。

  我走進醫院的時候,覺得真搞笑,上次見他,我在精神病,如今卻倒了過來,到了病房我也才意識到完全不是這回事情。

  我是在療養,而她扎扎實實是真的在精神病治療中。

  她是單人病房,不是因為有錢,而是因為她的攻擊性十分大,是屬於人們傳說中的,最無可救藥的那一類瘋子。

  我堅持要和她面對面見一面,最終醫生也只是讓我隔著門,我叫了她一聲,她抬頭看到了我。我看到她最起碼老了十歲,整個人形容枯槁。

  我很擔心她會失去理智到連我都不認識,但是看她眼神的變化,她還是把我認了出來,接下來她的表現至今都讓我覺得恐懼。

  她猛的衝到了門前,用力搖晃門,我一開始以為她要攻擊我,但是他隨即大叫起來,我聽不懂她叫的內容,這是樂清土語比較含糊的喊出來,需要土生土長的樂清人才能聽懂。

  她一直敲著門,眼神吼的都渙散了,一直叫著同樣的一句話,用頭撞擊鐵門。醫生立即把我拽開了,護工衝了進去,把她按在床上。

  我渾身冷汗,問道:「她在叫什麼?」

  醫生道:「她在叫,不要去花頭礁。瘋了之後,她一直重複這句話,沒有說過其他的話。」

  我跑到醫院的陽台上,點上一根煙抽起來,抽煙對於我的精神疾病並沒有好處,但是我感覺如果不抽就會那淒厲的喊聲帶到另外一個世界去。

  抽煙的時候我的手都是抖的,醫生歎了口氣,臉色也不好看:「很久沒有遇到這樣的病人了,這種人只有在舊社會才會出現。」

  「病理是什麼?」我問道。

  「最奇怪的就是這點,沒有病理,她的大腦腦電圖是正常的,但是現在大部分精神病人都沒有器質性病變,所以我們查了她的精神歷史,發現是突然發病,他們家族,都沒有相似的經歷。」醫生把一隻信封交給我:「在這兒看完還給我。」

  我點頭,醫生就想離開,我問道:「她老公和公公婆婆是怎麼瘋的?」

  醫生指了指信封,意思是全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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