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尋風的日子

之前有一個台北的朋友說要來玩
也是在這個禮拜
反正我也被放鴿子了
所以就讓她來了
雖然小我兩歲
但是人很善良
善良到會讓你不敢相信的那一種
晚上睡同一張床
但其實也沒發生什麼事
也許你不相信
但真的就沒發生任何事
如果說上了她是禽獸
那麼我可能比禽獸還不如吧
其實沒上她也沒多大的原因
就因為她真的很善良
如果上了她
那麼我可能會揹負的罪惡感過一生吧

晚上聊了很多
其實認識我的都知道
我不喜歡說話
就算說話
也沒幾個人聽的懂
就算跟家人說話
一天絕不會超過十句
可是那天晚上
幾乎說了我一年份的話
她跟我說了一句
讓我很同感身受的話
讓別人高興很簡單~自己要快樂卻很難
看似簡單
要做也很簡單
要去感受卻很難
自己的快樂
要自己去爭取
可是
你知道自己要的快樂是什麼嗎?
說真的
我不知道
其實我從來也沒快樂過
所以我也不曾笑過
就算是笑
也是裝出來的
可能一回過頭
我又會回復原來的表情
沒為什麼
因為我不感興趣
而且你說的話很冷
裝一下笑容
意思意思一下而已
簡單來說
就是應付別人
雖然說這樣有點卑鄙
但是在社會上
就是要這樣才能生存

那一天晚上
我問她說
你要的快樂是什麼?
她只說:
"只要能靜靜的躺在你的身邊
這就夠了
回到醫院之後
那邊的環境很恐怖
安靜到你會覺得牆壁好像會有人跑出來一樣
可是在你的身邊
至少還有你的保護
雖然愛你只能有兩天
這就夠了
至少現在我很幸福
就算以後可能不會再見面
也可能會一睡不起
就算如此
我還是感到很幸福
有你陪著我
真好"

那晚
她睡的很沉
我聽護士小姐說
她都是睡到半夜就會哭起來的那一種
今晚
她應該很好眠吧
因為她是笑著睡著的
那個笑容
很甜又很幸福的笑容

其實我已經很久沒跟人睡過了
大多是一個人睡的機率比較多
只是有幾個特例之外

對小禎來說
進醫院已經三年多了
三年之間
沒有人去看過她
也只有久久一次我會找時間去看看近況
順便問問護士最近的狀況如何
只是情況一直不是很好
她的家人已經放棄了她
醫不好的病
就不需要浪費錢花在那種地方
這是我從她家人口中聽到的
雖然說做父母的
講這種話很不應該
但是他們說的也對
既然已經醫不好了
何必花錢又花時間去浪費

現在我能為她做的
也只能夠給她短暫的幸福
其他的
真的是有心無力
可是每次看到我的時候
總是會裝出很快樂的樣子
盡量表現出一點都不在乎的樣子
每次看到她那樣善良的笑容
我總是會覺得很心疼
她總是會摸摸我的頭
說:"來~笑一個~這樣才是帥哥喔"

每次過去看她
總是會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她也很配合的跟我拉D賽
盡量表現出很快樂的樣子
可是我知道
每當晚上的時候
她總是會哭著睡著
有一次在醫院陪她過夜的時候
她跟我說了一句話
"這個世界上
還有誰的話可以相信?"

那晚
她在我的懷中哭著睡著
原本早上我應該離開
去做火車上班的時候
想到她起來看不到我
哭泣的樣子
所以早上打了一通電話去請假
只是那邊的人
不給請
"如果你今天沒辦法來上班的話
那你以後就都不用來了"
我就直接掛斷電話
反正我也不怎麼想去
曠職就曠職吧
如果現在我離開了
那麼她要花多久的時間才能回復過來
因為我們說好了
要說再見

腦中不斷浮現當初相識的過程
當初知道她的病因時
其實也沒多大的驚訝
因為人人都可能會發生
只是那麼剛好
就發生在她的身上而已

我曾經問她說:"如果你有三個願望
你想許什麼願望?"

沒想到她卻這樣說:
"第一個是世界和平
我希望人跟人之間可以和平相處
沒有種族的間隙
沒有地位的差別

第二個是我希望每個人都可以真心的去快樂
其他的痛苦
就由我來承受

第三個是我想要活下去
見證和平與快樂"

她就是那麼善良

她曾經問我說:
"如果有一天
我變的又老又是滿臉皺紋的老婆婆
你還會來看我嗎?"

我反問她:
"如果也有一天
我變成一個禿頭又有脾酒肚的老公公
那麼你還會想看到我嗎?

她說:
"這世界上
沒有比你的身邊
讓我有更幸福的地方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