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了搖頭,輕聲道:但也沒有這麼長的啊。這頭髮長得上吊都不用麻煩別人了,跳繩估計都夠了。

    
胖子道:很多人死亡之後,頭髮還會長很長時間,這不奇 怪。

    
我心說怎麼可能,以這頭髮的長度,得是長了幾百年了吧,都他 媽長成海帶了!不過我不願多想了,就道: 對,別管了,趕快!

    
胖子先用鐵刺碰了碰那屍體,發現完全沒有屍變的跡象,就直接搜索 全身。

    
發現再無其他東西,就直接甩到了一 邊。屍體落地之 後,似乎被氧化了,直接摔也幾塊,本來就萎縮得厲害,這一下就變得七零八落了。

    
我心說太不敬了,立即道歉。胖子完全不理會,道:不會屍變的屍體不是好屍體,對於 這種不上進人士,不用忌諱。說著,舉著手電繼續向棺 材裡面看去。

    
“這畢竟是張家的祖先。”我道。

    
“少廢話了,你找到你要找的東西沒有?”胖子問我。

    
但是這時候,我就發現不對勁。我把胖子揪過來,驚悚地道:靠!這屍體裡面的液體怎麼是綠色的?難 道是密洛陀的屍體?

    
碎屍躺在石板上,全身的衣服已經腐爛成一團一團的腐 物,看不出原來穿戴時的樣子。

    
有 液體從裡面流了出來,綠得瘆人。頭髮幾乎遮住了所有部 位,只能看到臉上張大的嘴巴。碎屍裡面的液 體相當多,不停地在石板上蔓延。

    
我是第一次 看到這樣的狀況,滿頭冷汗。胖子說:沒道理啊,屍體是 濕屍,所有的體液應該是和棺材裡的液體混在一起的,這些綠色的液體是從哪兒來的呢?

    
“骨頭里。”我道,“骨頭里有綠色的液體——可能是骨髓裡。”

    
但是讓我奇怪的是, 胖子這樣混不吝的惡人,竟然也明顯地渾身不自在,人直往後縮,剛才那種囂張的氣焰一下就沒了。

    
我拍了胖子一下,道:你要不要 給我一個解釋,或者給我一下建議,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

    
胖子道:別開玩笑,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我想起了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我問道:什麼往事?這是你老情人?

    
“你老情人才這樣,你全家老 情人都這樣!”胖子道:我有一個特別好的朋友,死的時候和這具屍體一模一樣。

    
胖子用鐵刺壓了壓屍體的胸口,試著挑開了屍體身上 的頭髮,一個脖環出現在了我們面前。

    
“果然。”胖子就道。

    
“有屁快放,我們還有正事!”

    
“這個人是中了非常嚴重的屍毒而死的。這張家的老祖宗肯定死的特別慘,應該是喝了中藥活著入殮的,而且死後有屍變的跡象.這綠色的體液應該是由於屍毒入骨所產生的。

    
因為是活著入殮,當時還有軟骨,所以這些體液就封在了骨髓裡。 ”胖子說道:“這脖環我只見過一次,是用來防止屍變的。你看,上面有很多有古玉。

    
“現在還會有危險嗎?”我問道。

    
胖 子搖頭:“不會。應該不會,都這樣了。就算成粽子,也是殘疾人粽子,我們不需要怕。只是我怕這些東西有毒,要是吸入鼻腔多了會出麻煩。

    
我們的呼吸道本來就受損了,很容易出事。不過,如此看來,這肯定不是初代張起靈了。

    
“為什麼這麼說?”

    
“他沒有寶血,張起靈不會中屍毒。”

    
“那為什麼他棺材上面的圖案和張起靈棺材上的是一樣的?”我問道。

    
胖子道:“也許那圖案不是標記身份的,而標記他是死於意外的。”

    
這個已經無法判斷了,誰也不知道當時的情況是怎樣的。

    
我看向四周——我們進來的路上,沒有發現搬運的痕跡,這棺材一定是從裡面運出來的,他們把棺材從裡面運了出來,胡亂放在這裡,這工 程相當浩大,特別消耗體力。

    
如果這東西確實不重要,為什麼他們要花那 麼大的力氣,把一件好像不是特別重要的東西抬出來呢?

    
“天 真!”胖子在我身後叫我。我轉頭道:“幹嘛?”

    
“我 錯了。”胖子道:“這玩意兒還是有危險的。”我轉頭,一下就看到地上的屍體竟然長出了寸把長的黑毛,乍一看活像一隻大刺猬。

  
我大叫了一聲,舉起槍就開,被胖子一下壓住槍頭。子彈全部打在了地上,驚天動地的響。地下那屍體的毛長得飛快。

    
我去看那屍體的臉,屍體的眼窩 一下子塌陷了下去,他的嘴巴張得更大了,綠色的液體順著那些黑毛直往外滲。

    
我靠,變成粽子了!

    
我們兩人連滾帶爬地退開了好幾步,我大罵 胖子:“你他娘說話像放屁一樣!什麼時候能準點兒?”

    
胖 子道:我已經承認錯了。老子還真沒看過 這樣也能屍變的​​,這他媽簡直是粽子界身殘志堅的典範!

    
我問他道:你看看那百寶袋裡有沒有黑驢蹄子,或者其他能用的東西。

    
“我靠,那袋子那麼大,你說可能有這 種東西嗎?你以為世界上有吉娃娃驢嗎?”

    
我用手電照著屍體,那屍體竟然已經翻了過來。我忙把手電轉到其他地方去,道:“你快去把小哥弄過 來,或者弄點他的血過來也行!”

    
胖子忽然想起了什麼,道:“我有,我有,不用現成的,我有血!”

    
“你的血有個鳥用啊!”

    
“不是我的血,是小哥的血。我之前問小哥要的。”胖子從兜里 掏出一個東西。我發現是一片衛生巾,上面有一些血跡。

    
“你——”我真想用頭撞牆,“你從哪來的?”

    
“有一次小哥受傷的時 候,我偷偷攢的。攢這麼多很不容易。”胖子道:“我告訴你,夏天放家裡,蚊香都不用點。”

    
“**。”我無法理解。胖子道:“別講究了。來吧,咱 們今天耍耍威風。”說著就把那片衛生巾對著屍體道:“趴下,把手伸出來。”

    
一看之下,地面上只有一攤子綠水,屍體根本不知道哪兒去了。再往地上一照,我一下就蒙了——只見那屍體趴在一旁的棺材上。

    
“他理解得不對啊,你確定這是小哥的血嗎?”我問道。

    
“絕 對確定!這種保命的東西,我可是從來不打馬虎眼的。”胖子道,“你等等,你知道古人的發音和現代人不一樣,你試試古語發音。”

    
“老子不會。”我道,“小哥當時震懾女屍的時候,也沒有說什麼 啊。”

    
胖子扯著衛生巾,又叫了幾 聲,見屍體還是沒反應,就道:“難不成小哥的血只能搞定女屍?這屍體是爺們儿?”

    
我搖頭,看著那長滿黑毛的屍體 ——只有一隻手,但竟然十分靈活地從棺材上跳到了地上,朝我們爬了過來。我們立即後退了十幾米,生怕被他抓住。

    
胖子還是舉著衛生巾。屍體還是完全不怕的 樣子。胖 子腦門上青筋暴露,忽然把衛生巾直接拍在了屍體的臉上,從背上把衝鋒槍翻了出來,對我道:“幹他媽,不靠譜,還是咱們爺倆玩狠的吧,直接把他給秒了!”

    
我立即跟著他——就在屍體迅速朝我們逼近了 幾步的時候,我們倆舉著衝鋒槍直接對著屍體開火。

    
雨水一樣的子彈全部打在了屍體身上,直把屍體 打得連翻了十幾個跟頭,一下折到了棺材後面。

    
我們立即繞過去,就看到屍體身上全是冒煙的孔。但是屍體一個翻身,還是轉了過來,繼續朝我們爬。

    
“我就說機關槍打殭屍沒用,這槍的口徑太小 了!”胖子直接幾個點射,阻礙了屍體的前進。我看到屍體的手被我們打斷了。

    
“未必!”我說道:“集中火力,我們 把他的頭打爛!”說著,我和胖子扣動扳機追著屍體一陣猛打。

    
無數子彈打過去,打完一個彈夾我就換一個。一直打到屍體的腦袋完全破碎,屍體不動了,我們才停下來。

    
綠水橫流,滿地都是。

    
我和胖子在屍體邊上等了半天,發現他真的不動了,才擊掌慶賀。胖子道:“丫我就發現每人一把火器比小哥要靈光得多啊!”

    
“別這麼說,畢竟小哥的彈藥比我們充足。”我道。

    
胖子指了指棺材,問我還要不要看。我搖頭,對胖子道:“從現在開始,任何東西都不打開了。”

    
不是我不想看。其實我還是很想知道,在棺材蓋 兒的內壁上雕刻的是什麼內容,但是我實在沒有精力去處理更多的突發狀況了。

    
剛才我是一念之差才答應了胖子,其實自己心中還是相當忐忑的。很顯然,我們兩 個的體質,絕對不適合幹這一行——一個是必然會攛掇我開棺材的體質,一個是開棺材必然遇到粽子的體質。

    
我覺得以後一定要有自知之明,爺爺不讓我幹這一行顯然是相當睿智 的。

    
胖子想了想,點頭道:“同意。”

    
繼續往前走的路,就在那些箱子後面。那些箱子被我和胖子打得七零八落。我們走過去就看到了第三道石門,不過這道石門是從上面吊下來的。石門上雕刻了一個獸頭。石門 半開,下面用一台千斤頂頂著。千斤頂也是銹得十分厲 害,讓人感覺一碰就可能會斷裂。

    
獸頭的 上方有一塊石頭,大概有三四百斤重。那是石門的負重石,用來壓迫石門 下降。

    
我探進去半個頭,用手電照了照。然後,兩個人爬了進去,看到一個更大的石室。

    
這是一個巨大的圓形石室,足足有半個足球場那麼大。有七根巨大的柱子立在石室的四周。上頭是一個七星頂。這裡真是稍等有點像一個墓室了,但是比起其他的大型古墓, 還是顯得缺乏細節。石室中間有一座和張家古樓外形很像的高台。高台前有兩條小河,從墓室的前方流過。

    
我目測了小河的寬度,第一條小河大概六人寬,上面什麼都沒有,而第二條小河,也就是比較靠近我們的那條,上面有六座石頭橋,每座橋的樣子都很 不一樣每座橋的橋頭都安放著一隻可怖的 動物石像,說不清楚是什麼,但是看上去都是陰惻惻的,不懷好意的樣子。

    
胖子抬腳就想上去。我把他攔住了,指了指 上面。我剛剛看到墓頂之 上有一條繩索,是後人架上去的,而且很新,是現代的登山繩——顯然是悶油瓶他們進來的時候弄上去的。

    
我往上一看,上面的七根 石梁呈傘狀,好像一把大傘撐在了石室的上方,上面雕滿了奇怪的浮雕。有些浮雕上有鉤子一樣的造型,比如說 鷹嘴、鯉魚的尾巴,反正都好像一隻只鉤子一樣,這是不正常的。我 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些浮雕是經過偽裝的。安裝這些鉤子 的目的一定是為了吊裝什麼東西而設計的。完事之後,這些鉤 子就被雕刻成了各種各樣的圖案。

    
另一面是一把鐵鉤,應該是從對面甩過來,鉤到了天花板上的某一處。這種準頭肯定是小哥的手筆。繩子在那些鉤子中巧妙地穿梭,在上面形成了一道繩橋。

    
這七座橋應該都有蹊蹺——如果你上錯了,很可能會遭遇橫禍。悶油瓶為了避免多生事端,選擇 了從其他的途徑通過——這也​​是他的風格,絕對不走別人給他安排好的道路。

    
六人寬的小河,也就是說有十米往上。以我和胖子的體力,直接過河是絕對沒戲了。於是,只得走小哥給我們留下的道路。

    
我們找到繩索的那頭,爬了上去,一路倒吊 在天花板上,過了外面那條小河,來到了裡面的小河前。胖 子在上頭往下看的時候,道:“河裡好像有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難道是鱷魚?”我道,心說就算是鱷魚也應該是死鱷魚 了。

    
“不是,是個死人!”胖子道。我們從另​​一頭下來。胖子撂下身上背的東西,立即就用鐵刺做了一個鉤子,來到他看 到死人的地方。

    
把 這黑色東西拉到岸上後,我們立馬聞到一股非常難聞的腐臭味道。

    
果然是一具屍體,而且還不是古屍——難道是小哥隊伍中的人?

    
“會不會是走了橋,中招死掉的人的屍體?”胖子問道。

    
我搖頭:“小哥很少 會讓自己隊伍裡的人犯這種錯誤死掉,除非是你這種完全沒組織沒紀律的人。”

    
我們把屍體翻過來,只見他的身上全是淤泥,帶著一股熟悉的中藥味。我捧出小河裡的水,往屍體上一沖,一下就看到麒麟紋身露了出來。

    
在鼓脹的屍體上,紋身無比清晰。胖子驚叫了起來:“是小哥!小哥什麼時候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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