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人扶起來放在椅子上抬回屋裡,就看到假吳邪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一條毛巾給我披上。

我迷迷糊糊就問道:「怎麼回事?你們不是要切我的腦袋嗎?我的腦袋已經被切下來了,那我怎麼還沒死呢?」

「我們對你的腦袋沒興趣。」假吳邪說道。

「我們?你怎麼也自稱『我們』了?你不是和我一樣慘的冒牌貨嗎?」我有氣無力道。

「我只是演得和你一樣慘而已。重新介紹一下,我姓張,和你的朋友同族。我的名字叫張海客。」假吳邪坐到我對面,「我是這一支的成員,剛才切你腦袋的姑娘叫 張海杏,是我妹妹,我們同屬海外。不好意思,為了試探你是不是真的吳邪,我們費了一些周章。因為,人皮面具這東西,在上一個世紀被濫用得太厲害了。」

「那你怎麼——我剛才的脖子斷了——」

「剛才我們只是在你後脖子上插了一針,注射了一些阻斷麻醉劑,然後往你的後脖子上灑了點豬血。」假吳邪給我點了支煙,「你就傻逼呵呵地 以為自己脖子斷了。」

我心說:他媽的,這幫人心眼兒太壞了。

「不過,我相信人到那個時候,是不會說謊的。而且在那種狀態下,你也不可能察覺出這是個局。」張海客拍了拍我,「你也別生氣。你看看這七個人頭,我們就是 為了找你,找出這麼多的人來。在這三年時間裡,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到處都是你在活動。」

「這是為什麼?」我看著他的臉。我可沒看到很多個我,我就看到這麼一個「我」。

「因為你是唯一的一個了。」張海客說道,「也許你自己不知道,你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有可能救張家的人。」

我心說:放你圌媽圌的狗屁,你們一個個都牛逼烘烘的,怎麼可能需要我去拯救?先來拯救拯救我的脖子吧,疼死我了。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裡,張海客把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全給我講了一遍。

我迷迷糊糊地聽著,也聽了個八九不離十。

當年,張家的主要勢力盤踞在東北一帶,已經延續了相當長的時間。這樣的家族其實控制著很多的歷史事件,包括中國歷史上很多張姓的名人,都屬於張家暗中「干 涉」整個歷史的棋子。

張家就像是一張無形的網,滲透在社會的所有關鍵節點上。他們看似沒有涉及任何政治,實際上卻牢牢地控制著一切。

這樣一個家族,經歷了無數朝代,他們自己都無法理解,為什麼他們也會有分崩離析的一天。

以張大佛爺祖輩一支的離開為起點,張家在新思潮的侵蝕下,開始慢慢地瓦解。他們一開始也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家族會被一套並不完整的 體系所侵蝕?這是一套看似正確但卻無法達到的體系。後來他們想通了——那是因為他們強大了太長時間,幾乎所有的嘗試他們都做過,於是他們中的很多人,希望 能達成一種完全不同的狀態。

好比一個電子遊戲,一個人打easy模式已經上千遍了,他對遊戲中的一切已經無比厭倦了,但他又沒有新的遊戲可打。所以,他唯一的辦法是,挑戰一下 hard模式。

雖然主族體系瓦解得非常快,家族中的很多年輕人對於所謂真正的自由非常嚮往,但另一批人的感覺則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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