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曾經失落的文明
    我低頭看向手中的青銅古劍,不錯,這把被少爺稱之為神兵利器的古劍,表面上看著是青銅所鑄,但實際到底是什麼材質?眾所周知,青銅器絕對沒有普通的鋼鐵堅硬,打造出的兵器也帶有銅特有的柔韌性,絕對不會像我手中的青銅古劍這樣寒光閃閃,鋒利無比,甚至就算是現代工藝下鑄造的兵器,也絕對不能和它相比,並且,數千年之久,它依然保留著原本的鋒利。
    我想不明白,現在有什麼法子可以保證讓某種金屬保持千年不銹蝕?
    黃智華不無諷刺地笑:「你也發現了?你手中的青銅古劍事實上並不是青銅器?」
    我點頭答應了一聲,這柄青銅劍我早就研究過,它絕對不是普通的青銅器,但問題是……它的表面和普通的青銅器一模一樣。
    「這樣的墓室,就算是用現代化的技術,用大型起重機、攪拌機等等,又需要多少財力物力?還有這些石雕,那個不知道該如何控制的機關?」黃智華說話的同時,忍不住就伸手撫摸旁邊的一根石柱,這些精明的石雕花紋,如果拿出去,只怕會讓這個考古界瘋狂。
    我呆了呆,一直以來我都震驚於古墓氣勢恢宏,卻從來沒有深究過這個問題,不錯,這樣的古墓--修建需要多少人力,而在古代沒有現代化的技術,它是如何修建完成的?古墓的機關,如何能夠千年不壞?
    那星空背後的雨夜圖,還有雷電等自然現象,是如何模仿而成的?我們比誰都明白,這裡絕對不會真的有雷電等自然現象。
    黃智華又說,剛才的石門,應該是感應式的啟動,他雖然不明白原理,但有一點他知道,那就是現代化的科技只怕還無法控制這樣的石門千年不壞,還能夠正常地開啟。
    我打了個寒蟬,他到底想要說什麼?
    他轉過頭來看著我,突然詭異莫名地笑了笑,低聲說:「難道你們還不明白嗎?」
    「明白什麼?」少爺好奇地問道。
    「涿鹿一戰,並不是中原民族的另一個開端,而是某個文明的覆滅,華夏子孫不過是在戰亂的廢墟上俯伏著艱難爬行,撿起了其中一點點的文明,重寫譜寫新的序章……那該死的老頭說,那個時代,也許是個多種族存在的世界,所以,涿鹿一戰,敗的固然是全軍覆沒,而勝利的一方只怕也是贏得很不容易,甚至可能是兩敗俱傷。那個時代的文明,幾乎全部覆滅了。而後,如果你們學過歷史,都應該知道曾經有過那麼一場的大水,也就是歷史上有名的大禹治水,但是,這個水災是從什麼地方來的?」黃智華說到這裡,停了下來,轉頭看著我。
    「難道那場水災還和這個有關?」我不解地問道。
    「根據那個老頭的說法,就是黃帝和蟄尤大戰造成的黃河水患,到底如何,我也不清楚。」黃智華皺眉說道。
    「那個大禹和黃帝好像不是一個年代的,而且還不是差了一年兩年吧?」我不解地問道,歷史雖然有偏差,但也不至於差那麼多啊!
    黃智華憤憤地罵道:「鬼才知道歷史的真相到底是什麼,但有一點,我現在可以證明,那就是那老頭的話也不是無的放矢,也許他說的對,黃帝和蟄尤的那場大戰,只是種族之爭。而且在這個之前,人類的文明曾經有過一個難以解釋的高度發到,而那場戰役過後,導致的結果卻是,人類的文明開始後退。」
    我的心砰砰亂跳,人類的文明曾經高度發達……這怎麼可能?
    一直沒說話的少爺突然搖頭道:「歷史上四大文明古國,都有著一種讓人無法解釋的自然現象,比如--埃及的金字塔,我不相信古代人如何能夠修建那樣龐大的墓室,就如同我現在也無法相信,這座地下宮殿般的墓葬,乃是修建在數千年前,老許,你相信嗎?」
    我點頭,如果這座龐大的地下墓葬有朝一日見得天日,那麼也絕對不讓埃及的金字塔獨美與前。
    黃智華抬頭看著墓室甬道頂部,同樣是用雕刻著繁雜花紋的純白色石板鋪成,氣勢恢宏中透著一種壓抑的詭異,他接著說道:「我查過很多關於黃帝與蟄尤的歷史,傳奇中,黃帝本姓姬,由於發明了輪子的車子,後輩人為了紀念他,所以有了軒轅這個姓氏,但是,很多古籍上面都記載了,他……是個四面怪物。」
    「什麼?」我不解地問道。
    「他是個怪物,有著四個腦袋,四張不同的臉面分向東南西北四方……」黃智華低聲說道。
    我腦子裡轟隆一聲,四面怪物?那張古印不就是如此?難道說,那個古印居然是黃帝遺物?想到這裡,我不由自主地毛骨悚然,感覺好像墜入了萬丈深淵,歷史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我所知道的也只有這麼多,很多事情,該死的老頭並不願意多說,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弄玄虛。」黃智華無奈地歎了口氣,然後又道:「不過,他隱約透露出來,好像南爬子一脈為了追查這個所謂的歷史真相,幾乎每一代的人都將老命送進古墓中,直到他這麼一代,才算多少摸清楚了一點關於影崑崙風眼的傳聞。」
    「也就是說,那個該死的南爬子老頭早就知道影崑崙風眼中葬著的人物不同凡響?」我心中憋著一把火,他媽的,他自己為什麼不下來,偏偏要我們這些外行進來?不知道為什麼,我心中升起一股邪火,要是丫頭有個三長兩短,我就用他的腦袋祭祀丫頭的亡靈,我一定要將他的屍體丟進黃河陪葬。
    「如此說來,黃河眼裡的那個……」少爺似乎想到了什麼,震驚的問道。
    「你們去的廣川王陵,可能就是黃帝的墓葬,而黃河眼裡埋葬的,有可能就是蟄尤,那方古印不是鎮河印,而是鎮壓魔王的。」黃智華歎了口氣說道,我突然心中一動,想起在上面的時候那個自殺的老頭留下的幾行字,難道說他也發現了什麼--
    影崑崙破,黃河眼干,鬼棺開,魔王現?
    而現在,我們在影崑崙風眼裡,如何才能夠破?破了又如何?我不想追查什麼歷史的真相,但是我想或者出去,人生苦短,我不想將我的肖白白地葬送在這裡,給某個數千年前的死人陪葬。
    「那……是什麼?」突然,少爺拉了我一把,結結巴巴地說道。
    「什麼?」我還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反應過來,心中有點模糊,似乎抓住了某樣東西,仔細去想,偏偏什麼也想不起來。我一邊說話,一邊慢慢順著甬道向內走去,速度快不快,不,應該說是很慢,因為一路上少爺都對那些大石柱子上的雕刻研究半天。
    「好像有個人……」少爺結結巴巴地指著前面說道。
    「人?」黃智華和我同時大吃一驚,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在前面的一根大石柱子背後,露出一隻黑色的鞋子,隱約看著好像趴在地上的。
    這地方會有人嗎?我心中大驚,向黃智華使了個眼色,三人放輕腳步,走了過去,越接近越是看得明白,那應該是一雙旅遊鞋。
    「那是……丫頭的鞋子。」
    「丫頭?」少爺聞言,快步搶了過去,我怕少爺莽撞闖禍,也忙跟了過去,畢竟這地方有著太多的詭異。當轉過柱子,我頓時就傻了眼,天--那確實是丫頭的鞋子,不光鞋子,還有水靠、防毒面具、背包等等,都端正地放在石柱的背後,但是丫頭的人卻不見蹤影……
    「丫頭……」少爺忍不住驚呼出來,聲音在空蕩蕩的墓室甬道內迴盪著,嘶啞難聽。
    我看著黃智華,他也正好向我這邊看過來,丫頭居然比我們先一步跑進墓室來,但是她人呢?她的東西都在這裡,不--不可能,在這樣的墓室內,丫頭不可能連手電筒都丟了,我已經看到少爺從丫頭的背包內翻出了手電筒等東西,應該說,丫頭身上所有的東西都在這裡,她居然把隨行的工具、武器全部丟了?
    難道說,她已經不需要照明工具了?在這漆黑的地下,不需要照明工具,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她已經死了?
    我被自己的這個推理嚇得打了個冷顫,忍不住四處看了看,墓室的甬道已經快要到盡頭了,前面就是兩扇石門,同樣雕刻著麒麟與那少女的浮雕,雕工精湛無比,也許……真正的墓室就在前面?
    我看著那個容貌和丫頭相似的少女浮雕,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如果丫頭真的不幸遇難,那麼她的屍體呢?為什麼只有她的東西留下,卻不見她的人?
    「不對勁!」突然黃智華叫道。
    「什麼不對勁?」我被丫頭的事情弄得煩躁不已,聞言沒好氣地問道。
    「你們看--」黃智華從地上撿起丫頭的手電筒,擰亮後照著地面上說,「你們看,這三排腳印是我們三人進入的,但是--如果丫頭進入過,為什麼這地上沒有腳印?」
    我順著手電筒的光柱看了過去,果然,純白色的石頭打磨而成的地面上光滑無比,雖然數千年的時間沒有開啟,上面佈滿灰塵,但正因為這樣,反而讓我們的腳印更加清晰無比,可是,地上只有三排腳印,除此之外,連灰塵都沒有驚起。
    除非丫頭長了翅膀能夠飛進來,否則,她是如何進來的?不但地上沒有留下腳印,就連擺放著水靠與鞋子的地上,也沒有絲毫人走過的痕跡,這……怎麼可能?
    我轉身,看著不遠處的甬道盡頭的石門,越看越說感覺心驚膽顫,似乎整個石門上的少女雕刻正對著我盈盈而笑,說不出的詭異莫測,隱隱透著一股的妖氣。
    「不管那麼多,我們先進墓室看看。」我死死地盯著距離不遠的墓室大門,狠狠地說道,如果丫頭真的有個三長兩短,老子非得將墓室的主人挖出來挫骨揚灰不可。
    少爺和黃智華也贊同我的意見,畢竟這個墓室內已經出現了太多不可解釋的現象,就算再出現一些詭異莫測的事情,我們也能夠接受。但問題是,事不關己,關心則亂,原本我們都是站在一個局外人的態度研究這個古墓,而現在卻震驚地發現,原來我們好像也和這個古墓有了某種特殊的聯繫。
    我不禁想起在水台下面那四根柱子上綁著的青銅人傭,那種說不出的熟識感覺……彷彿綁著的就是我自己。
    我閉上眼睛,努力地回想著進入這裡的一切,似乎--一切都與那個少女浮雕有關,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就是這個墓葬的女主人?黃帝的女人?
    很快,我們三人已經快步走到石門前,我四處看了看,這次的石門前並沒有任何裝飾品,沒有麒麟,也沒有石瓶,空蕩蕩地看著有點冷清,最重要的是,我四處看了看,居然找不到打開的機關。
    石門嚴絲合縫地關閉著,想要打開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用炸藥?」我轉身徵求黃智華的意見,我記得他帶著炸藥的。
    「不成吧,只怕會塌方,弄不好將我們都活埋在這裡。」黃智華苦笑著搖頭,拒絕我的要求,四處看了看說道:「應該有機關可以啟動的。」
    他媽的,我也知道應該有機關可以啟動,問題是--這數千年前古人的思想我是捉摸不透,天知道他將機關開啟的法門安裝在什麼地方?猛然我想起一件事情來,好像自從我們走進影崑崙風眼,所有的墓室石門機關都是自己開啟的,並不是我們尋找到機關的開啟方式打開的。
    為什麼?難道我們的運氣特別好?這不可能吧!還是冥冥之中真的有著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安排?
    「老許,你看這裡!」少爺一雙手在石門上亂摸,突然高聲叫道。
    「看什麼?」我被他猛然一喊嚇了一跳,皺眉問道。
    「這裡有個缺口,在麒麟的口中,你過來看看!」少爺說。我好奇地走到石門的近前,順著少爺的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這個麒麟大嘴微微地張開,由於是浮雕形式,兩顆獠牙都落在外面,看著分外恐怖和逼真,裡面確實空蕩蕩的,有著一個老深的缺口,兩指來寬,深度卻不知道。
    「這可能就是石門開啟的機關。」黃智華也湊了過來。
    我點頭,想了想說道:「大概有鑰匙什麼東西,只不過,現在去什麼地方找鑰匙?」我一邊說著,一邊又在石門前看了看,石門前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別說是鑰匙,除了灰塵,連塊碎石頭都沒有。
    「那怎麼辦?」少爺明顯地急了,團團亂轉,讓我趕緊想辦法。
    我心中比少爺更加著急,死死地盯著石門上,鑰匙……麒麟口中的那個缺口絕對是鎖孔,只是鑰匙在哪裡?經歷了數千年之久,也許鑰匙早就丟了?如果當初鑰匙沒留在這地下墓葬中,只怕現在就算是翻遍古墓,也絕對無法開啟石門。算了,死馬當活馬醫,不如隨便找個東西試試,現代的開鎖工藝可是很先進。
    想到這裡,我把自己的想法和黃智華說了一遍,黃智華也贊同,與其站在墓室門口想破了腦袋,還不如實驗一下。他首先拔出軍用刺刀,對著麒麟口中就捅了下去--
    軍用刺刀一點點地沒入麒麟口中,卻沒有我們渴望中的機關開啟、石門打開的現象。
    「沒用!」黃智華搖頭,正欲拔出軍用刺刀,猛然一聲慘叫,整個人向後面倒了過去。
    「怎麼回事?」我大驚,忙衝過去扶起黃智華,卻見他臉色蒼白如土,嘴唇直哆嗦,指著石門說,石門上有電流,好強大的電流,若不是他閃避得快,只怕就被活活地電死了。
    電力……這個地上怎麼會有電流?電力設備不是近數百年才發明的東西嗎?這個地下墓葬中怎麼會有強烈的電流?我一念未了,陡然少爺驚呼出聲,我抬頭看過去,頓時就嚇得魂飛魄散,忙一把拉過少爺,另一隻手拉著黃智華,三人匍匐在地上,原本平靜如死的墓室內,發出「  啪啪」的聲音,只見原本被黃智華插入麒麟口中的那把軍用刺刀上發出耀眼的白光,隨即這把鈦合金打造的軍用刺刀,居然在白光中一點點地消失了……
    直到白光全部消失,我才壯著膽子從地上爬了起來,小心地走到石門前,看向那只古怪的麒麟石雕,猛然一驚,它眼珠子居然轉動了一下,我忙留神再次看過去,卻什麼都沒有。
    我眼花了,剛才讓那耀眼的白光耀花了眼?我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麒麟浮雕,還是那個樣子,石頭還是石頭,哪裡眨眼睛了?
    「老許,你小心!」少爺急切地叫我。
    我答應了一聲,仔細地看向麒麟浮雕,只見那個原本兩指來寬的槽口內,出現一些黃色的斑點,很明顯是強烈的電流燒焦的痕跡,證實了那些電流的強大,並不是幻覺或者是故弄玄虛。
    奇怪--這地方哪裡來的電流?難道說,這個地下墓葬居然還擁有小型發電廠不成?利用天空中的雷電?那更加不可能,就算是現在的科技,人類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強烈的電流白白地浪費。可是,古代人怎麼會懂得使用電力?難道真如黃智華所說,那是一個曾經失落的文明?那個時代的人類,掌握了比現在更加先進的科技文明?
    「老許。也許……這個槽口的鑰匙是你的青銅古劍。」少爺突然低聲說道。
    「青銅古劍?:我聞言暗道,不錯,這青銅古劍本身就極端的不尋常,而且是被單獨地綁在八卦陣中,又是在廣川王陵內找到的。
    八卦陣--難道說,廣川王陵中的那個八卦陣與我所看到的那十六個字有關?八卦甲子,神機鬼藏,化蛇龍骨,天殘地缺……
    如今雖然不知道那所謂的神機鬼藏到底是什麼意思,化蛇龍骨這兩樣怪物好像都已經出現了,而天殘地缺到底是指我手中的青銅古劍,還是指那方古印?那方古印到底是鎮河印,還是鎮壓魔王蟄尤的寶印?
    「老許,你在想什麼?」少爺見我久久不出聲,問道。
    「你說得對,也許這邊青銅古劍就是開啟墓室石門的鑰匙,我試試。」我說,黃智華讓我要小心電流,他可真是心有餘悸。
    我拔出青銅古劍,猶豫著要不要插進槽口內,剛才黃智華插入軍用刺刀的情景我們都看到了,而且他的軍用刺刀應該是被強烈的電流融化了,連渣都沒有剩下,要是青銅古劍插入槽口,最後也被電流產生的高溫融化,上古神兵利器豈不是毀在我手中?
    但轉念一想,要是不能打開墓室的石門,我們能不能活著出去都成問題,而且丫頭如今生死未卜,古董……寶劍……上古神兵利器,又關我什麼事?想到這裡,我逕自舉著青銅古劍,緩緩地插進麒麟浮雕口中的槽口。
    看著青銅古劍一點點地沒人麒麟浮雕口中的槽口,我心中升起一種怪異莫名的感覺,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百味紛雜,以及莫名的驚恐……
    由於怕像剛才一樣麒麟浮雕產生大量的電流,我在將青銅古劍插圖槽口後,拉著少爺慌忙退後了幾步。但是,出乎我的意料,這一次麒麟浮雕並沒有產生大量的電流,石門內部傳來「 嚓」一聲輕響,好像有什麼東西掉了下來,接著,原本已經被我插入槽口內的青銅古劍居然緩緩地退了出來,似乎裡面有著什麼阻力,將它推出。
    「啪」的一聲,青銅古劍掉在地上,我慌忙從地上將青銅古劍撿了起來,用力地抓在手中,不知道為什麼,當我握著這柄青銅古劍的時候,心中就有一種安全感。
    「看樣子我們賭對了,石門打開了……」黃智華低聲說道。
    果然,在青銅古劍掉在地上的瞬間,原本嚴絲合縫的石門,緩緩地裂開了一個口子,但沒有像開始的那個大門一樣完全地向兩邊打開,我抓著青銅古劍,緩步向石門走去,一步……兩步……
    短短的兩步路,我的背心卻再次被冷汗濕透,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緊張得要命,全身的神經繃得死死的,處於快要崩潰的邊緣。我用青銅古劍抵在石門上,用力地推了一下,「吱呀」一聲,塵封了數千年的石門,就這麼被我推開了,真看不出來,經歷數千年之久,這石門內部居然一點沒有壞。
    少爺站在我的身邊,首先用手電筒對著裡面照了照,這裡果真是墓室了,手電筒的光柱並不亮,影影綽綽地可以看到前面似乎有著樓台亭榭,只是一時之間卻看不清楚。
    我全神貫注地看著前面,卻沒有留意腳底下。猛然,我的腳下似乎踩到了什麼圓的東西,腳下一滑,差點當場摔倒在地上,幸好黃智華拉了我一把。
    「什麼東西?」我忙看向地上。
    「啊……這不是丫頭的鐲子嗎?」少爺舉著手電筒,照在石門入口的地方,兩截斷了的玉鐲,掉在地上,由於這是古代的玉鐲,整體都是渾圓形態,如今鍛煉開來,被我踩著難怪滑得很。
    這確實是丫頭的鐲子,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晚上南爬子老頭找我喝酒,將一對古玉鐲子送給了丫頭,丫頭非常喜歡,一直戴在手中。只是如今怎麼碎了,掉在這裡?我更擔心丫頭,彎腰去撿地上的鐲子,就在這個時候,藉著少爺手中微弱不明的手電筒光柱,我清楚地看到,在門背後面,居然有一雙綠色的小腳……
    門背後有人?
    我背脊上冷颼颼的,猛然站直了身子,黃智華和少爺都不解地看著我,我衝著少爺做了個手勢,指了指門後面。
    黃智華的軍用刺刀已經報廢,取出槍握著手中,我小心地轉過石門,重重地一腳將石門踢開,差點就將我的腳指頭都踢爛了,然後,少爺一步搶了過去,舉著手電筒對著門後照了過去。
    墓室的門背後確實是有人--現在我們已經看得清清楚楚,但是,那不是真人,而是一個假人,看著像是用皮革做成的五六歲的孩童模樣,神態嬌憨得很,臉面之上都塗著顏色,數千年之久,依然是栩栩如生,絲毫沒有褪色。身上穿著綠色的棉襖,腳下穿著綠色的繡花小鞋子,當然,它身上的一切都不是布料做成的,否則,恐怕早就腐爛不堪了,豈能夠保存到現在?
    我們三人都不由自主地鬆了一口氣,我這才感覺到,我的手心裡濕漉漉的。少爺半天才低聲問,這算什麼意思,弄個假人站在門背後面?
    我心想誰知道呢,古代人的思想和現代人是不同的,也許是小孩躲貓貓?但是一念未了,原本被我重重地一腳踢了過去的石門,居然無聲無息地關閉起來,然後我聽見石門上傳來「啪嗒」一身,似乎有什麼東西上鎖了。
    「不好……」我已經明白這個假人的用處,設計這個墓葬機關的人就是想要我們發現石門,然後轉到門背後面,注意力被假人吸引的同時,關上石門,將我們困死在裡面。我一邊想著,一邊轉首看向石門的另一半,在那一邊的門背後面,也有著一個皮革做成的假人,不過這邊是一個綠衣男童,那邊卻是一個紅衣女童,年齡都在五六歲左右,大概這就是古墓中陪葬的童男童女?
    少爺已經一個箭步搶到石門前,想要看看還能不能打開石門,但是,這個石門的外面還有凸出的浮雕,裡面是打磨得很光滑的石頭,連把手的地方都沒有,石門早就嚴絲合縫地死死關閉,哪裡還能打開!
    少爺埋怨我不該那麼大力地踢石門,我心中也明白,這是石門自動關閉,必須轉到一定的角度,如果沒有我那麼一腳踢上石門,大概它是不會關閉的,但是--這個機關的設計者在石門的背後弄了兩個假人,吸引了我們的注意力,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都會不由自主地關閉石門來研究石門後的假人,如此一來,石門就會順理成章地牢牢關閉鎖上。
    但是,錯已經造成,現在後悔也來不及,黃智華安慰少爺說,沒事兒,大不了等下用炸藥將石門炸開。
    「你不是說不能使用炸藥的嗎?」少爺嘟囔著抱怨。
    「不要說了,先找丫頭要緊。」我心煩意亂,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個綠衣男童,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猛然間我想了起來,剛才在水台上的時候,曾經遠遠地看到一具浮屍,那不就是眼前的這個綠衣男童?
    對了,我姥姥給我講的那個故事--六十一年前的黃河眼乾枯的之前,曾經有個小孩,穿著綠色的棉襖,四處喊著,黃河眼要乾枯了,讓大家儲備清水……
    難道說,那個綠衣小孩,就是眼前的這個綠衣小孩?它沒事還能夠溜出古墓去透透氣,溜躂溜躂?
    我被自己的這個想法驚呆了,再次看向那個綠衣小孩,總感覺它有說不出的邪氣……
    「老許,你過來看……」黃智華叫我。我忙收斂心神,不再理會那個假人綠衣小孩,轉身向黃智華走去,就在我轉身的瞬間,我眼角的餘光看到,綠衣小孩的嘴角,居然扯出一抹猙獰詭異的笑……
    我嚇得背心冷汗直冒,再次看向綠衣小孩,它依然直直地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哪裡有什麼猙獰詭異的笑了!
    「老許,快過來!」少爺也急促地叫我。
    我顧不上綠衣小孩,忙快步走了過去,這個墓室比我們想像中還有龐大,從這邊是看不到那邊的,估計--長度大概有二十到三十米,一排排的雕花石頭大柱子從中間撐起,抬頭向上,高度也有七八米高,頂部是打磨得光華無比的純白色石頭鋪成,而在天花板上,鑲嵌著一點點的寒光,好像是鏤空形狀的。
    「這是星空圖……」黃智華眼見我打量墓室頂部,低聲說道。
    「不錯,確實是星空圖……」我點頭,雖然手電筒的光柱讓我只能看到墓室頂部的一部分,但是我依然一眼就看了出來,那確實是星空圖,這些鏤空雕刻的亮點,絕對不是現代工藝的抽像派藝術品,而且標準的星空圖,我想到在上面的時候,那個雨夜星空圖背後的金色少女圖像,忍不住舉著手電筒四處亂照。
    但是我失望了,這裡只有純粹的星空圖,並沒有少女的圖像,那個雨夜星空圖並不是這裡的發射,而是另外形成的。
    我收回目光,開始四處打量,這裡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氣勢恢宏,中間有著一排排的建築物,由於隔著遠,一時之間看不清楚。我看了一眼黃智華,正好他也看向我,少爺毛毛躁躁地就要跑過去,我忙拉住他,低聲說道:「小心了!」
    不錯,這裡雖然有一些我們不知道的建築物,但是方向與規模,正是八個面,每一個面都有一扇石門,石門都是打開的,從外面可以看到裡面的大體形狀,四面都用圍牆圍了起來,八個面,分別八道門戶,正好符合了八卦陣的方位。
    圍牆大約有四米高,同樣是採用純白的半透明石料修建而成,我不明白,這種石料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也沒有聽說過什麼地方有著這種類似於玉石的石料,怎麼這裡有這麼多?鋪地的、鋪天花板的、建造圍牆的、黃河眼裡修建棺槨的……雖然那玩意大概不能算是棺槨。
    讓我難過的是,整個圍牆和墓室的恢宏氣勢來說,並不算高大,,但問題是,四米左右不算高,偏偏……偏偏就算連個人疊加,也夠不著看裡面。幸好八面都有石門面下。少爺早就探頭探腦地舉著手電筒往裡面照著,只是由於面積過大,我們看不清具體裡面的情景。
    手電筒光柱一照之下,影影綽綽地只見鬼影無數,透著一股子的陳腐氣息,壓抑在我們的心頭。
    我又仔細地看了看石門的入口,沒有門,兩邊都是雕刻著繁雜的石頭浮雕,而這一次,這個石頭浮雕居然不是麒麟模樣,而是一種人身狼面的怪物,豎立在石門口--
    人身狼面--我心中一驚,想起剛才進入古墓的時候,我猛然回頭,看到的那個影子不就是人身狼面?難道這裡也和廣川王陵一樣有著什麼護棺靈獸?
    「要不要進去?」少爺低聲問我。
    事到如今,我們還有退路嗎?不進去,墓室的石門已經關閉,難道站在這裡等死不成?黃智華手裡端著槍,低聲對我說道:「我走前面,少爺走中間,老許斷後。」
    我答應了一聲,將手電筒再次遞給少爺,同時抽出青銅古劍,隨時準備拚命。
    但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股冷風吹來,雖然身上穿著厚厚的水靠,但還是覺得那股冷風好像一直鑽進了骨頭縫裡,冷到了心裡,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哪來的風,好冷!」站在我前面的少爺低聲說道。
    我回過頭看了看,可是四周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而這裡又是在密封的地底下,哪裡來的風?我滿腹狐疑,卻沒有說話。
    黃智華囑咐少爺小心一點。
    我們三人一起走進石門,出乎我們的意料,這個四面都有圍牆圍著的石門內,居然也是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唯獨距離我們不遠處有著一座並不算太高的白玉石台,同樣的八面體,一看就向是八卦陣的形態。
    我們三人一步步地向著高台走去,但就在這個時候,原本死一般沉寂的地下世界中,居然傳來一聲破鑼的聲音,那聲音有著說不出的古怪。
    「什麼聲音?」我驚問道。
    「好像是鑼的聲音……」少爺低聲說道。
    走在最前面的黃智華突然臉色蒼白地一個轉身,話也不說,一把拉過少爺,拚命地向墓室的門口跑去。
    「怎麼了?」我驚問,他們一跑,我怕落單,自然也只能跟著跑。
    「老許,別問,趕緊走……邪門!」說著他二話不說,拉著少爺拚命地向前跑,但是就在接近墓室石門的時候,我震驚地看到原本靜靜地站在石門角落裡的兩個假人童男童女,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直直地站在了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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