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母的不是最關鍵的嗎?」

  「你的思維怎麼和公狗一樣,不是的,蠪侄身上趴著八隻雄的,其中有一隻體型最大,毛色發青的,是最凶狠也是最狡猾的蠪王。你殺了它老婆,它肯定放不了你。剛才我殺了一隻雄的,在我背包裡,你殺了一隻母的,還有一隻公的生死不明,也就是說,運氣再好,還有6只公的在我們四周,包括蠪王。這個廟供的是狐狸,說明蠪侄很久以前就在這兒活動了,也說明這裡附近應該有那些人的存在,蠪侄就是那些人養在山裡的。養一隻就可以讓山裡幾百里人鳥獸都絕跡,這東西很聰明,我猜測,它們現在一定在一個地方潛伏著,等著伏擊我們。這個廟以及後面的路都是我們出去的必經之路,所以,之後的路會很危險。」

  我往前看看,最多只有十五分鐘我就可以出去了,就是這麼短的時間,卻變得那麼棘手。

  「那車總打算如何處理呢?」我不知道蠪王有多厲害,但是經他這麼一說,我很多記憶都恢復了過來,這些事情,似乎爺爺在很多閒聊的時候,或多或少有些透露,所以我決定相信他。

  事實上,爺爺說那些的時候都非常簡略,大約是:「你總要學會養狗的。」或者:「人比狗沒良心。」或者「有空去去雲南。」雖然我記不起細節,但是腦子裡很多這些碎片,似乎都是爺爺有意給我留下的信息。

  車總道:「我是有備而來,雖然我養狗的能力遠不如你爺爺,但是也算是你爺爺放心托付狗場的人,我只需要你和我配合,現在,在這個山坳附近,有二十幾隻我帶來的狗,有四條耳狗,能聽三里地。」

  耳狗是專門用來聽東西的狗,耳朵非常的靈敏。是爺爺狗群配置裡的一種頭狗。

  耳狗的要求是靜如處子,動如脫兔,平時要選非常懶的狗。在它劇烈行動的時候,給予最大的獎勵。這樣,這隻狗在平日大部分的時間都非常安靜,對任何東西都沒興趣,只有聽到了主人的命令,才會進行大範圍的活動。

  (如果像三叔以前一樣,找一隻邊牧當耳狗,整個狗群紛紛都被帶去抓兔子和蛤蟆了。三叔想學狗的想法也因此打消了。)

  等待是耳狗的最基本的特性。

  整個狗群的訓練是分層次的,狗群中要有群獵犬和特別的頭狗。耳狗是等待時候的頭狗,它在聽到主人的召喚後會立即吠叫尋找聲音的來源,並試圖接近。群獵犬會跟隨耳狗行動,而群獵犬中會被帶上特殊的味道作為旗幟犬,旗幟犬都會吸引攻擊型的大型犬隨行。

  這些大型犬隻被訓練跟隨,一直到他們自己也可以聽到主人的指令之後,就可以通過特殊的方式,單獨指揮。

  這是因為攻擊型的大型犬往往行動落後於群獵犬,很多時候,等群獵犬跑沒影了,它們才會反應過來。所以單個的旗幟犬往往無法引導這些大型攻擊犬到主人的身邊。爺爺後來發明了這種以狗群為大量媒介的方法。

  車總拿出一隻奇怪的哨子,遞給我,說道:「事到如今,也只有冒冒險了,你拿著這只哨子,如果有狗逼近你,你就吹起來,狗就知道你是自己人。現在先等一下,我再和你說點事情。讓那些蠪侄再等等,這種東西沒有耐心的。」

  車總就道:「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地方,靠近一個非常有名的區域,叫做青銅峽。青銅峽是黑山峽的下游,黃河的險要地段,用一句俗語,就是兵家必爭之地,這裡和賀蘭山地區,斷斷續續打了幾千年的仗,中原地帶和羌番的壯丁總有十分之一的人口都是死在這塊區域附近,六朝沉浮,閱盡人間滄桑。」

  說話間,車總已經把我拽離開了廟門口,到了台階下面,遞上一根煙,看樣子想和我講清楚再行動。

  我已經養成了,先行動了再理解的習慣,很多地方能過去就過去,絕對不多看一眼,雖然這樣做我生存的幾率大了很多,但是卻少了很多念想,內心空空洞洞的。不過,要點上煙開始閒聊,我也覺得有點太過。於是道:「您準備等多久?那些蛇可都在後頭呢?」

  車總擺手道:「它們一時半會兒出不來。我和你說這些也有用,你得聽好了。」他繼續道:「以前這地方的這些山裡有很多的亂葬坑,戰亂之中沒有人認領的或者來不及掩埋的屍體,全部都拋入這個山坳中,歷代的屍體累了有好幾百層,明朝的時候,這裡泥石流頻發,有一次山斷成了兩截,這裡的獵戶就發現這些山裡的土層裡全是人骨。除了人骨之外,還有大量的鐵騎盔甲的殘骸和武器,那個時候這裡住在山區的人大多是羌民,他們很需要這些物資,就有很多人到這裡來挖掘。」

  車總道:「這些鐵器被挖了二三十年,終於基本被清乾淨了,他們也挖到了山的最下面,結果開始挖出一層奇怪的屍骨,這些屍骨的顱骨,都帶著青銅的狐狸面具。之後就開始出現蠪侄的身影,蠪侄食人而且喜歡捕殺動物,很快這裡就有大量的人獸遇害,遭遇了幾次蠪侄被目擊,別人開始傳這裡有九尾狐出現,於是不敢再繼續挖下去。後來這裡的漢族越來越多,聽說了這件事情,覺得不是很吉利,就籌錢修了一座菩薩廟。這座廟建完後三年,下了一場罕見的大雪,封山六年,等六年後再次有人進入,那座廟已經沒了。山裡不知道多少次泥石流,已經完全不是六年前的摸樣。」

  他用手電照了照我們面前的古廟:「如果我猜的沒錯,當時修的那座廟,應該就是這座廟,廟為什麼會在這裡,我們就不追究了,我所在意的是,為何廟中的菩薩,變成了一個狐臉道士?」

  我聽出了車總的意思,「這確實邪門。」

  車總道:「大雪封山的六年裡,這裡應該發生了一些事情。如果咱們活著出去了,你不妨往這個方面調查一下,這個廟是民國末期修的。離現在時間不算長,大雪封山這六年,總歸會有一些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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